许三郎又不是不会看脸色的,一看自家婆娘这样子,就知道那爱干净的毛病又发了,赶紧去倒水,重新勺过,让她好好洗,自己也不闹她了。
等霍香梅洗好了,许三郎再洗,“婆娘,你给我刷刷后背,昨天不小心滑下一个坑,刮伤了,你给看看。”
霍香梅狠狠的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还是拿起丝瓜瓢子。
许三郎也不怕冷,□□裸的坐在马扎上,让霍香梅给他洗后面,他自己刷着前面的。
许三郎的后背也是黑黑的,像他的脸一样,上面新伤加旧痕,纵横交错,看得霍香梅开始有点心疼了。“家里又没有药,我明天找疾医去买点,平时家里也备着点。”
“唯唯。”
“起来过水吧。”霍香梅不敢用力刷,只是拿汗巾把伤后的血迹轻轻的沾去。
“唯唯。”过好水后,许三郎穿上霍香梅给他做的睡裤,上炕就睡下了,很快就发出打呼噜的声音。
在这个狗都没有一条的村子里,夜里似乎都回荡着许三郎的呼噜声。
霍香梅反倒没有甚么睡意了。
这汉子一直不说,可是一家十口人的生计都压在他身上。无论是跑西域做掮客,给管事的低声下气,做狗腿,还是打猎把好的都卖了。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声累。
刚刚回来,水稻和鱼丰收的时候,他脸上散发出来的喜悦,让霍香梅自豪的同时,更多的是感动。
掮客的地位并不高,说不定哪天就死在外面无人收尸,可是来钱快,家里现在虽然说小有余钱,可是七个孩子还小,又开始读书了。要培养一个孩子成才真的太难了。所以许三郎说明年还要跑西域,霍香梅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再跑一年吧,跑完这一次,家里就有钱开间小食肆都是好的。不用孩子三个月见不到阿爹。
当霍香梅做出的麦芽糖和糖蹲鸱条儿,许三郎拿去卖了方子的时候,许三郎看到银子那种发光的眼神,霍香梅想他这辈子都是忘记不了的了。
这个陌生的汉子,就这样一步步的进入她的心里。
想着,霍香梅也笑着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许三郎一直睡到孩子下课回来吃午食才饿醒起来。
抹完霍香梅买回来的药,才出去洗漱。
“阿爹,是个大懒虫。”小五回来看到阿爹才刚刚起来,笑嘻嘻的说。
“胡说,阿爹是太累了。”大娃认真的说,他可不允许别人说自家阿爹不好,就算是弟弟也是不行的。
“那我给阿爹拿碗。”小五变相的对阿爹说对不起。
“唯唯,咱小五也知道疼阿爹了。”许三郎大笑起来。
“阿爹,我也疼你。”小六认真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