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个电话后,他抽出钱夹在桌上放了钱,放下那条赔给她的项链,抬脚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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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念洗了澡出来,那个伤口还有血,她到客厅抆药,程航已经走了。
他在她桌上放了一叠钱,还有一个首饰盒。
她打开首饰盒来看,里头放着一条项链,的确比她妈刚才买的那一条,更闪,更亮,更贵。
却并没有他说的更漂亮。
这项链有些土,款式也显老,除了贵和闪,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季念把它试着戴在了脖子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的手摸着项链,眼泪一颗一颗掉了。
她只是在想,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眼光还是这么差。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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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年底了,季念把这段时间程航给的钱,和自己之前存的一笔钱全部加起来,刚好二十万出头。
她找了个机会和丽娜说:“我想清楚了,想留在这个医院。”她抓了丽娜的手,“你叫你爸爸帮帮我,看看能不能走关系,我可以给二十万。”
丽娜狐疑的看她一眼,“怎么这节骨眼想通了?”
季念只是想,自己还是需要一份好的工作,否则程航一辈子都不会相信她。她不能总叫他一直误会,自从那晚他留下一条项链给她后,他很久都没来看她。
她害怕又惶恐,后悔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和他赌气说些气他的话,又害怕他以后再也不来了。
她最近的心情总像那坐过山车,起起伏伏,一天变化三四次都时常有。
她找丽娜说这番话,只是刚好想到了于是便快刀斩乱麻的做了决定,她害怕再让她想通一些她就改变主意了。
丽娜也知道她很容易改变心意,当晚回去,就叫她爸爸立刻行动去找庄主任。
她爸被她催得急了怪她是不是要赶着去投胎,年底大家都忙,这种事情需要时间,早不搞晚不搞偏偏这个节骨眼要去走关系?就算走通了人家也未必肯有答复。
丽娜还能说什么,都怪季念那个朝三暮四的坏丫头,可她又不能逮着季念骂她,骂了也没用,只能和她爸吵了,和她爸说这关系到她一生友情,她爸被吵得没完没了,当晚就行动了,隔天却传来了走不通的消息。
上班时分,丽娜把季念拉到走廊上,焦急的跺着脚说:“哎,我爸说庄主任说不行,说谁的都行,就你的不行!”
季念脚软了扶住了走廊,“为什么?”
丽娜说:“庄主任没明说,就说如果早一个月还有办法,但是这个月里发生了变故,有人扣了你的档案,除非那人来调,否则谁也不能动。”
季念凝着眉目,愁眉苦脸思索一番,是哪个神经病扣着她档案。
“你是不是得罪人了?”丽娜说,“我爸说还从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一个外地来的,谁要欺负你?连档案都扣着你?那你以后继续找医药类的工作怎么办?”
季念摇摇头,她眼神迷茫,是谁要这样赶尽杀绝的对付她,连条生路都给她吗?还是要逼得她在这个城市里过不下去?
原本以为最糟糕的处境已经过去了,原来并没有,她想不通是谁要这么做。
各种坏消息将她压得透不过气,原本她是含着希望想要继续留下来和程航在一起,她想和他慢慢培养感情的,以后再慢慢存钱买房子,现在看来她连第一步都走不出去。
她整晚都失眠,发信息给程航,写了又删了,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第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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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二十九,医院里还是正常上班,因为大年三十要值班,所以季念这天下午有轮休。
她用手机订了大年初二回家乡的机票,之前过得浑浑噩噩,又担心程航可能要过来,迟迟都没有订票,这么临近再去订票,价格都贵了很多。
她付完了钱就坐在沙发上心疼了好久,拿着杯子喝了口水,想起这个杯子都摔坏了一个,她要去哪里再买一个一模一样的?
李春华打电话过来叫她回去吃饭,因为秦家明天全家要出国度假,所以今天晚上就在家里提前吃个年夜饭。
季念答应了,反正今晚也没什么事,外头都热热闹闹的,准备着过年,她一个人孤零零总觉得无措,有人来叫她她就去了。
到了秦家,佣人给她开了门,说:“小姐,你回来了。”
季念便问佣人:“今天是老爷说要提早吃年夜饭吗?”
“是少爷的意思。”那佣人说,“本来老爷昨天就要出国了,但是少爷说他工作要到今天下午才能处理完。所以出国只能延期了,少爷今天叫了五星级餐厅的厨师来做菜,连我们都有口福了。”
季念听了就点了下头说:“哦。”
季念走进客厅,她妈和温小姐坐在里头聊天。
李春华和温小姐说话时脸上总不自觉的带着谄媚,瞧着季念回来了,身上穿的依旧是她的旧衣服,就连脖子上戴的也是她哪条戴了好多年的旧项链,脸色一时就沉下了,瞪了季念一眼。
季念知道她妈什么意思,假装看不到。喊了一声:“妈。”
走到温小姐面前,笑着打招呼:“温小姐,好久不见了。”
温可晴大方的朝她笑,笑得眉眼弯弯,很有亲和力,“季小姐,快坐吧。很快就上菜了,今晚请的是五星级的大厨,做的菜顶好吃。”
季念笑了笑说:“那我今晚又蹭吃一顿,真有口福了。”
温可晴拉着季念的手,像姐妹一样的和她聊天,问她工作辛不辛苦,还提到了有次和秦毅去超市逛街,遇到一个很像她的人,可是因为她不确定就没有上前打招呼。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秦毅刚好从外头进来站在了客厅里,单手插在裤袋里,看着温可晴和季念。
季念眼角的余光瞥见他走过来,没有回头,面色不变,立即问温可晴:“是在哪个超市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