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咏梅患了急病,她迫于无奈。”
“不管是不是迫于无奈,总之,你在她心里不如白咏梅重要,华雍城,你那么聪明不会看不透。”
华雍城怔住了,冯碧落对白咏梅好到无法理解的地步,她什么都可以与白咏梅分享,也许冯碧落是迫于无奈,但她如果真是毫不犹豫,那至少说明自己真的在她心中不如白咏梅。
“这张纸就送给你。”琳达满意地看着华雍城逐渐苍白的面孔,从小挎包里取出夜中冯碧落写的字据。
华雍城接过纸,眼神迅速扫过,上面写着:我冯碧落愿意与华雍城一刀两断,从此各走各路,如有违此誓,天打雷劈,被车撞死,被饭噎死,被水呛死……
是冯碧落的字迹。
这张纸表明了冯碧落对白咏梅不同寻常的关心。
“她们现在哪家医院?”华雍城忽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他急需要找到冯碧落问个明白,他是个感情上容不得污点的人。
“朝阳医院。”
华雍城飞快地冲出屋子,院里停着汽车,他打开车门坐上去,脚踩油门,霎时汽车驶向院外的公路。
此时华雍城心里涌起的不仅是受骗的感觉,还有愤怒,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好像还有恨。
汽车开得很快,几次差点撞到行人,到达朝阳医院是20分钟后。
在护士那里问清楚白咏梅的病室,华雍城直冲住院楼的二层,他忘记了一个绅士的形象和风度,跑得像一只疯狗,跌跌撞撞中,他从敞开的病房门前看到冯碧落。
冯碧落坐在病床前的小椅子上,手握着白咏梅的手,眼睛望着窗外一眨不眨。
华雍城站在她的身后,冯碧落犹未察觉,半晌华雍城的手指落在她的肩膀,霎时冯碧落回过头。“啊!你怎么来了?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是那个琳达吗?”
也只能是琳达了。
华雍城没有回答,他走到病床前探视白咏梅,白咏梅面色金黄,发丝里有几滴汗渍,眼眸紧闭,五官皱在一起,好像颇为疼痛。
“咏梅她怎么了?”
“阑尾化脓穿孔了,已经做过手术。”
“没有危险了?”
冯碧落摇头,道:“医生说咏梅的情况还好,术后要多补充营养,避免劳累。”
“咏梅的家人知道吗?”
“那些人简直不能称为人,咏梅肚子疼了一天,他们不闻不问,我背咏梅走时,他们连面都不见一个。”冯碧落说得愤怒起来。
“可是有你,咏梅已经很幸福了。”
顿时冯碧落转怒为喜,道:“那是当然的,我会保护咏梅,让她过得幸福,不管是谁欺负咏梅,我就和他为敌,即使是咏梅的家人也不行。”
华雍城凝视冯碧落神采飞扬的面孔,道:“碧落,在你的心里,我一定是不及咏梅重要的?”
“怎么这样比较呢?”冯碧落一怔,蹙起眉。
华雍城笑了笑,从口袋中摸出那张纸递给冯碧落,道:“你能毫不犹豫放弃我,已经说明我在你心中的份量,不堪一提。”
“才不是呢,我哪有毫不犹豫,至少犹豫了好几秒嘛!”
“几秒。碧落,谢谢你这么看重我。”华雍城又笑了。
“你不高兴了?”
华雍城叹息一声,道:“碧落,如果将来我们能成为夫妻,就是彼此最重要的人,没有人会比我们这种关系更重要,你明白吗?”
“明白啊!”
“但你做不到。碧落,我怪我对你的要求太多了。”
“没有,如果你因为那张纸对我失望,其实不必要,昨夜我背着咏梅在路上走了几个小时,然后遇到了琳达小姐,她要求我写这张纸才能带我们去省城。”
“所以我被你牺牲了。”
“不是,即使写了这样一张纸,我并没有打算与你一刀两断,因为我不怕天打雷劈,宁可被车撞死,被饭噎死,被水呛死……”
“这么说你早就准备好毁约了?”琳达陡地进来,仇恨的目光直逼冯碧落,她料定华雍城会去朝阳医院质问冯碧落,便也跟在后面赶来。
琳达满以为看到华雍城和冯碧落翻脸,但是冯碧落的那句话好像使她失算了。
“是,我毁约,我情愿天打雷劈,被车撞死,被饭噎死,被水呛死,不得好死,我也要和华先生在一起。”
“好好,冯碧落,你自食其言,你不会有好下场。”琳达气极败坏,掉头而去。
病房中的气氛冷下来,华雍城走向冯碧落,他伸出手抚弄冯碧落嘟起的嘴唇,然后伸手便将她捞到了怀中。
“咏梅是我的好朋友,如果她死了,我会伤心,可你如果死了,我也会死。”
华雍城心口大恸,世上最深的情感莫过于“愿与你一起赴死”。
这时躺在床上的白咏梅的眼角却淌下了清亮的泪渍,她听到冯碧落说的那些话,像这样的话她一辈子都不可能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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