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奔回大营的时候,门口的哨兵已经不复早上离开时候的轻松。
远远望见两匹骏马朝着大营的方向飞奔而来的时候手就已经按在了刀鞘上。待到了近前发现是自家少将军方才舒了口气,齐齐抱拳行礼。
陆萧白丝毫未停,在马上抬了抬手,随即便进了大营。
柳旭阳浑身是血的躺在榻上,军中的几个军医神色紧张的围着他忙碌着。旁边跟随他的小书童此时已经快成了半个血人,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目光紧紧盯着双眸紧闭的主子。
待到看到陆萧白的时候,脸上顿时起了一层显而易见的轻松:“表少爷。”
两家是亲戚,虽然陆萧白此时统领边军,但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也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所以贴身伺候的人仍旧维持着原本的称呼。
陆萧白自然不介意,看了被军医围着的柳旭阳一眼,转身大步走到了书童的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表哥怎么会出事。”
想到上午发生的事情,书童仍旧感到惊恐万分。
“少爷早先便说过这几日要来大营这边一趟,一则有些公事要与边军这边进行交代处理,二则听闻今日表……”书童看了陆萧白一眼,没再说下去:“只是这段日子丰城外围突然出现好多流匪,少爷一直忙于处理此事,便也没过来。”
“昨日听闻军中来了贵客,少爷便说今日要过来,谁知道刚出了城没多久,就遇到了那伙流窜的匪患。”说到这里,书童的眼中浮现惊恐“那些人下手狠辣,招招直奔要害,我们这次带的护卫对敌经验不足,虽然拼死护卫,但是终究寡不敌众。幸亏边军巡防营及时赶到,不然……不然恐怕少爷……”
“匪患?”陆萧白盯着书童的眼睛“哪里来的匪患,为什么不及时报与边军知晓。”
此时军医将药粉洒在了书童的伤口上,剧烈的疼痛顿时让他一阵剧烈的抽痛,几乎无法发出声音,然而却还是咬牙忍了下来,粗喘了几声,声音低弱的说道:“这股匪患起先并不显眼,只是几个流民而已,少爷便没让报与边军,只叮嘱丰城守军多加注意。”
这几年大历边关在陆欣然和陆萧白姐弟的打理下,已经渐趋稳定,平常事宜有柳旭阳处置办理,越发的平稳。反倒是西番那边因着老王的年迈,狼子野心的皇子们争权夺势,导致内部生乱,有些活不下去的流民便通过种种方式跑到了大历的这一边。
平日里躲在大漠,遇到活不下去的时候便会窜到大历这边烧杀劫掠一番。
因着多是小股流匪流窜作乱,一时间不好完全清理掉,是以只能暂时搁置,却没想到这次居然让柳旭阳吃了这么大的亏。
“其实这几日少爷便已经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了,这些流匪的人数日渐趋多,且行事也越发的凶残,这次来大营便是想跟表少爷商量这件事的,却没想到……”说到这里,书童忍不住哭了出来。
陆萧白点了点头。
这个书童从小跟在柳旭阳的身边,知道这些自然是正常的,眼下见他情绪激动,身上的伤也着实严重,便多了几分不忍,安慰道:“你且好生将养着,表哥也不会有事的。”
说罢去到了昏迷的柳旭阳身边,看着忙碌的军医们低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要命的伤口总共三处,虽然已经上药且也算得上医治及时,但是能否撑过去,也只能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意志,而且……”军医看了陆萧白一眼,有些犹豫。
陆萧白看了他一眼:“有话直说。”
军医低声说道:“这些伤口并不是普通流民所能造成的,下手的方向和挑选的位置都十分的老辣。应是军中之人所为。”
陆萧白低声问道:“确定?”
军医点了点头:“确定。”
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陆萧白低声说道:“告诉几位大夫,此事不得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