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寻之长身玉立,一身考究的呢子大衣,肩膀上搭着长长的裘皮披肩,听到她的声音,寻声侧过头来,依旧的颜色如玉,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满身的瑰丽之色,更凸显其雍容华贵。
却是陈芃儿眼睁睁见他俊秀的眉毛生生一跳!顿时就眯起了双眼,片刻后漠然的挪开目光,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她也完全没有听到她一般,转过身拉开车门便一弯腰钻进了福特车里。
陈芃儿大惑不解,几步上前去,就见他坐在汽车后座上,面无表情,侧颜的线条硬的像是铁丝凹出来似得,只动了动嘴唇,像是对司机说:开车。
陈芃儿疑惑的拿手扒着车窗口:“肖老板,我是广昌的陈芃儿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那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看也没有看过她一眼,好像她是团不知所谓的空气,坐在前座的司机惴惴不安的提醒:“小姐请松手,我要开车了呀。”
骚包的福特老爷车从她身边驶过,卷起地上几片落叶打着旋的落下,单留陈芃儿落在原地呆若木鸡。
却是对方冷落冰霜对其视而不见的模样彻底激怒了她!
陈芃儿狠狠一跺脚,对正跟在她身后大包小提溜的司机阿光一伸手指头:“追上那个骚包至极的老福特!”
两辆福特,一黄一黑,大街小巷一路紧紧跟随。车一直行到愚园路一片幽静的富人区,那辆骚包明黄老福特才终于停下来,司机恭敬上前打开车门,肖寻之探身从里面走出,弹了弹衣襟,正准备走进一栋古典欧式建筑里去。
“肖寻之!”就听身后大叫一声!
男人转回头来,就见距离自己一丈以外的台阶下,一个满面怒色的年轻小姐,她生的很美,是那种能独得绻宠的美,美的能生生扎疼他的眼睛。
“我记得你是林凉哥最好的朋友。”陈芃儿上前一步,面色已稍有和缓,“现在他病了,病的还……蛮重的,我就要带他去日本治疗了。我觉得,以你们的交情,你是会关心他的,所以,这才一路跟过来,想跟你说一声。”
她不知道为什么肖寻之明明是认出了她,却偏要装作不认识自己?
或许是……自己哪里得罪过过他?却是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毕竟这几年发生了那么多事……
但是不管怎么说,仅凭着之前他和林凉哥的交情,她认为他应该会关心他的,所以,才这么任性的一路跟了过来。
当然,也有点被人无视的小气愤和满心的疑惑。
顷刻间,她看到面前的男人呼吸沉重,目光有刹那的惊痛,但神情却又逐渐变的冷硬起来,并没有说一句话,掉头便走
“肖寻之……”她在他身后,轻声,“你到底……怎么了?”
男人站住了,重新朝她扭回头来
这回他的目光很平静的投过来,落在她脸上,像是看一片落叶,一根枯枝,或者是一件再无所谓的东西一般,连敷衍的礼节都没有,连轻蔑的情绪都不屑给她。
“你知道吗?”他轻声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在他为了他那最心爱的子清,把我拱手奉送给张龙宣的时候,我此生此世!今生今世!便已恨足了他!”
“我希望,他,赶紧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