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里还是生气,虽说大理气候温和,但总归还是冬天,他又有伤在身,这般不在乎,又生病了怎么办?
到时候,她怎么放心的下……
陈芃儿放下吊在他颈间的绑带,细细检查他右臂的情形,因为受伤不便,他里面没穿里衣,只简单披了件内衫,外面披了外套。她手势十分轻,且快,但见右臂之上一条一尺多长的狰狞刀伤,深可见骨,现被密密缝合起来,挣扎在皮肤上,犹如盘旋着一条骇人的大蜈蚣。
狰狞的刀口盘踞着的皮肤亦布满一片久远的疤痕,那是她八岁那年的仲秋,他为了护着她,生生被滚烫的汤烫伤……
再回想当初惨烈之景几乎不想直视,虽然她在日本学医两年,早已不怕这些东西,但在冰冷的尸体上做缝合实验毕竟和在活生生的人身上感觉不同。
特别这个活生生的还是他……
陈芃儿紧紧抿着唇,屏息静气,气息不喘,手下不抖,很快便重新上好了消毒药和包裹的纱布。
一抬头,男人冲她一笑,满目赞赏之色:“芃儿真棒!”
他身子往后一仰,懒洋洋靠在沙发上,左手臂枕在脑下,一脸心满意足的自得之色:“芃儿这么能干,日后学成毕业回来,一定是个响当当的好大夫!丹青妙手,有悬壶济世之能,到时我便辞官归家,坐享清福……或者给媳妇儿打打下手,例如包包药、算算账。”
他伸手笑笑的戳了下她的脸:“到时候我便靠你养活,好不好?”
陈芃儿抿着唇,并不理会他的打趣,重新绑好了绷带,便只埋头收拾手边的镊子、纱布、剪刀、药瓶,收拾停当,端着托盘刚转身要走。
不提防被人一把拉去怀里……
“喂!”男人歪头望着她笑,“干嘛不理人,不能看人家受伤,就这么落井下石的欺负人……”
他的左手在她肩胛处轻抚:“我的右手虽然伤了,可还有左手一样可以抱着你……”
掌心按在她的后心,将她小小的身子更推向自己,他抬头温柔的啄向她的下巴,轻声问:“你说好吗……”
陈芃儿扭头不肯看他,只觉得一颗心起起落落,想推开他拔脚便走,又狠不下心,也舍不得……
他闭着的双眼和长长的睫毛,认真的样子,叫人心疼。
陈芃儿忍不住稍稍的后退,他却不肯放开,左手掌心按得她纹丝不动,长睫微拢间眼波像一弯碧水,只专注的望了她,喉间溢出模糊一句:“芃儿,你真美……”
那份专注甚至令她的心不自觉的微微痛了一下,不觉微红了眼眶……
她瞬间感觉自己被男人抱的更紧更紧,仿佛要被嵌到他的身体里去,就像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珍宝。
第五十二章洱海月
第五十二章洱海月
苍山雪,洱海月。
远山凝重,幽蓝夜空薄暮轻垂,一轮圆月朦胧在湖面的水气之上,水色如天,月光似水,翩跹着,低吟着,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高大的落地窗,窗纱逶迤,圆月正中,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一把抓去床头的案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