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线是她昨天刚跟着萍儿学着编的,虽然她手不巧,好在这种东西简单,所以编的还算像模像样。
陆安抬腕看了一眼,没吱声,笑了笑,捏了把她的脸,拿了公文包上班去了。
芃儿一直送他送到大门口,嘱咐了一句:“今个过节,早点回来。”
醉虾、翡翠鱼茸、红糖草头饼、酒糟凤爪、砂锅五花肉……这是她昨个跟吴妈商量了小半天才拟出的端午家宴菜单。
她不会说这一阵子她真的有好好磨练厨艺,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在他面前露一手。
当然,这些都是偷偷私底下练的。
犹记云南那回她为他做鸡汤划破了手,被他好好给“训诫”了一番,自此后她轻易不敢在他跟前再“秀”厨艺。
晚上近八时许。
对着一大桌子已经渐渐没有了热度的各色菜肴,襄夏眨巴了眨巴眼:“娘亲……”
萍儿急急奔过来:“小姐,孙秘书来电话了,说先生现在实在走不开,让您别等他。”
月上柳梢头,襄夏都睡熟了。
陆安进门的时候,就瞧见自家媳妇扭身坐在床头,好像在叠衣服。
他过去扶她的肩,她肩膀一耸,躲开了他的手,低头不看他。
吆,生气了。
他倒不怕,笑笑,还是凑过去:“今晚陪的文教授,师母去年年底作古,大家怕大过节的他老人家心里不痛快,所以才攒集着几个弟子陪陪老师。实在不好提前离开,这才耽搁倒现在。”
扭头望了眼座钟,夜里11时半了。
的确够晚,这端午都快过完了。
于是更虚心的认错:“文教授喝了几杯,想起师母,哭了一场,我们大伙不放心,陪着他说话,等老人家睡下了,才散的。”
更温柔的去握她的肩:“是我不好,本该早点回来陪你和襄夏过节。”
陈芃儿扭了扭身子,没再躲开他的手。
文教授她知道,陆安的授业恩师,这样的理由,她再生气,就有点过了。
她有点讪讪,想埋怨几句,话到嘴边又突噜不出来。
想了半天,干脆不说了。
认命的转过身来帮他脱衣服。
陆安肤色生的白皙,喝了酒,却不爱上头,酒喝得越多,面色只益发白,只一双逸出些许醉意的眼睛和鼻息间散发的酒气,才知道他喝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