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老了一点,眼底的卧蚕处细纹丛生,可是这一切依旧无损他的风采。
林凉哥……她在心底默默唤他名字,探头过去,在他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脑子里轻微“吱呀”一声,陈芃儿睁开了眼。
扭头朝窗口望去,天色已经薄明,她想起自己夜里开过窗子,心里“哎呀”一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么睡着了!
她起身想要去关窗,一站起身,从她肩头滑去地上一条薄毯。
走去窗前,窗子关的很严实,看来是亦岩半夜起来过,她走去客厅,亦岩歪在沙发上,从毯子下露出半张睡眼惺忪的脸,一个劲地在揉着眼睛:“姑姑……早~~”
陈芃儿心里疑惑:“亦岩,我好像听到声响,方才有护士进来过么?”
“没有吧……没听见动静呀。”亦岩抓抓头发,从沙发上赶紧溜起来,开始殷勤的忙活,“姑姑,我去给你打水洗脸!”
说完,一溜烟的跑出了门去,一会功夫一手提了暖水瓶,一手端了半水进来:“姑姑,我问过护士了,她们没来过。”
陈芃儿点点头,回去里间,惊喜的发现韩林凉居然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一直怔忪的瞧向上方的天花板,像在想着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靠上去前去:“林凉哥……”
依旧温润如水的男人,闻声扭头朝她望过来,淡淡的笑了,眼底卧蚕微弯。
“芃儿,我梦见子清来了。”
第一百二十章求见
第一百二十章求见
陈芃儿在韩林凉身边呆了三天,觉得无论自己还是韩林凉,都没法再等下去了。
韩林凉的情形一天差似一天,即便每天注射吗啡的次数越来越多,作用却越来越小,病痛一旦发作起来,活在这世上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俨然熬在炼狱里一般。
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郝副官一直没有回音。
她那天求他,求他带口信给陆安,他一开始面露难色,说不敢擅作主张,后来看她苦苦哀求,才勉为其难,答应试试。陈芃儿把病房的电话及医院地址写了纸条塞给他,求他务必口讯带到,却是她如坐针毡苦等了三天,连个电话都没有等到。
不知道是口信根本就没有带到,还是带到了,但陆安不为所动。
两下比较,虽然不愿意相信,但陈芃儿觉得事实应该还是更倾向于后者。
她跟陆安这么久,他的性子虽然不能说摸到十成,但七成还是有的。他素来那么冷心冷肺的一个人,待人接物所有的面软心慈其实全然皆是假象,而他这一旦真正发怒,其实相当记仇——
但,所有的这一切,都不应该放在韩林凉身上。
韩林凉哥对他来说,不是别人,更不是外人,而是从小的知己、朋友、甚至于恩人!即便他再恼了她,恼她的擅作主张登报解约,转而另嫁,令他一时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