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业乖,小孩子得吃小碗的,大碗的咱们给叔母和小弟弟。”余秀丽仍旧好生好气地说道。
“我不要小弟弟,我就要吃大碗的”,小霸王嘴巴一瘪,他妈说了小弟弟就是出来跟他抢东西吃的,他才不要小弟弟。
余秀丽脑子有些痛,却一时拿他没办法。安溪站在厨房外面,“妈,把大碗的给他吧!我不吃也不打紧。”
余秀丽动了动唇,但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要是给了第一次,以后还不得天天找她吵。本来蒸鸡蛋就是为了让安溪营养能跟上,可不是为了让小孙子解嘴馋的。
“玉莲,你赶紧把振业抱回去,缠在厨房要是被火烫到了像什么回事。”
“没空。”杨玉莲中气十足的回道,就见她坐在房里,也没干什么事。
余秀丽再好的脾气,也不禁被气地一阵鼻子冒烟,“只有小碗,不吃就都别吃。安溪,你来把大碗端走,省得放冷了味道就变了。”
江振业哪里肯干,安溪前脚还没进灶屋,后脚人就在地上滚来滚去,安溪腿往后面退了一步,不敢在上到跟前。
那又哭又闹的浑样,气地余秀丽直接拿起地上地上的劈开的柴火往他屁股上抽着。把小霸王打地哭声震天。安溪守在门边,也不上去劝着。
杨玉莲原本还清闲的看事态发展,见自己儿子被打,哪里还坐得住。一溜烟的就往灶屋里跑去,刚刚还没空,现在一下就有空了。
“我家振业不就是想吃你一点鸡蛋吗?不想给就不给,怎么还打起人来了。妈我说不带你这么偏心眼啊!好东西全留给你小儿子家,我家振业还是不是你亲孙子了!”杨玉莲进来就是一阵鬼哭狼嚎。
余秀丽脸都被气白了,捂着胸口好一阵咳嗽。安溪眉头微皱,上前站在余秀丽旁边。江潮不在,她得帮他照顾着家里的两个老人,省得他出门在外也不安心。
“玉莲,咱们做人可要讲良心。你说我偏心小儿子,你倒是说说江潮从我这里得过什么好处。家里有点好东西,哪个不是等你先挑完了,再轮到其他人。当初你怀孕的时候,你说我有亏待过你一分吗?不也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现在你来跟我说我偏心眼,你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谁知道你暗地里给你小儿子补贴了多少,当初你给小儿子的彩礼不比我家江波多出一倍”,杨玉莲恨恨地道。说得好听多出的彩礼钱是江潮自己出的,谁信他能有那么多钱,两个老头子私下不知道私下里给他补贴了多少。
“大嫂,如果你嫁妆能有我那么多的话,我相信爸妈肯定也愿意多给你家出点彩礼钱的。”
杨玉莲面上一黑,安溪算是踩到她痛脚了,她嫁妆少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谁敢在她面前提。谁不知道嫁妆越厚实在婆家的底气越足,她就是嫁妆少了才总被江家人欺负。
“我跟妈说话,你插什么嘴。”杨玉莲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那你说我家江潮做什么,你能说他还不准我说你了”,安溪拧着眉头,气势不输地回瞪了她一眼,“妈你先去休息吧!厨房我来收拾。”
安溪瞥了眼杨玉莲后,不打算在理她。她转身把那碗已经冷了不少的鸡蛋羹重新放在锅里温着。至于小碗的,就在灶上,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见老东西走了,杨玉莲恨恨地盯着死丫头的身影。她拍了一巴掌江振业的脑袋,把他从地上提起来,端着鸡蛋羹往外面走,“看到没有,你奶就是对你和你妈的,看你以后还孝顺他们。”
果然江振业飞快地把鸡蛋羹攀了下来,咕噜咕噜就吃了下去,连带着碗边缘都被舔地干干净净的。完全忘了自己刚刚死活不要小碗蛋羹的事情。
舔完碗后,他砸吧了几下嘴巴,“妈,我还要吃。”
“老娘又没有,你问老娘有个屁用。”杨玉莲嘴上骂咧咧的,指着江振业让他找安溪要去。
安溪把灶上的东西都收拾好后,扭了扭脖子,今天一天真有些累了。不过一想到江潮还有两天就回来了,眉眼舒展,手放在小腹上,咬着唇不住的痴笑了起来,“宝宝,咱们很快就能见到爸爸了,你想不想爸爸啊!”
想着她把放在锅里温着的鸡蛋羹拿出来,因为放了有些久,所以硬的不少,腥气也出来了,不过来到这个年代后,养成的节省习惯,还是让她捏着鼻子,忍着腥气小口的吃着。
刚刚的那番纠缠,外面的天色暗下去了不少,整个天空呈现出灰蒙蒙的一片,她才刚吃下几口,江振业就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被染的灰不溜秋的双手。
他冲到安溪面前,手往她身上攀着。安溪眉头一皱,把碗放在灶台的最里面,然后往旁边退走了一步。
江振业本来就手短脚短,人还没灶台高,哪里拿得到碗,他手脚往安溪身上乱踢着,“坏女人,坏女人。”
被小混蛋纠缠着,安溪一时半会脱不开身,当耐性被磨尽之后,她干脆在地上捡起那根余秀丽甩下的木棍,往他手上抽了一下。
江振业一下嗷嗷大哭起来,更加凶狠地抓踢着。安溪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又在他手上脚上各狠抽了几下。小混蛋哭地更大声了。
一个晚上都只听得到他哭地声音,杨玉莲往灶屋里那边伸头看着。她儿子她自己都不舍得打,死丫头算老几连她儿子都敢打。
她圆目微瞪,死丫头真是欠收拾。她撸起袖子往灶房里跑去。赶在安溪把木棍落在她儿子身上的时候,一把把木棍扯住了,不过安溪那头也憋着劲扯着,完全不放手。
“死丫头,老娘的儿子你也敢打。”
“你儿子没家教,我不打他打谁,巴不得多抽几下,把他打痛了才好。”
杨玉莲暗自咬牙,下了死劲把木棍往后一扯。她的力气对得起她满身的横肉,安溪怎么也不可能是她对手,所以她干脆把木棍一放,杨玉莲一下没收住力道往后跌了个大屁墩。
安溪憋着笑,满脸无辜,“嫂子,是你自己跌的,可不关我的事。”
然后把小霸王把小霸王的手扯开,绕过杨玉莲旁边,很是欢乐地跑出了灶房。
第43章
夜晚的天蒙着一层雾, 天空低得很,只手就能碰到云层。二月天里,还没回暖,冷气仍旧侵袭着四肢百骸,寒风肆意叫嚣着。
空旷的大地上,扎着几十间帐篷,帐篷在背山拗处,陡峭的山体将多数寒风隔绝, 只余几处缝隙刮进风来, 将帐篷吹地猎猎作响。
在一处两山的夹逢间隐约可以看见一两道影子时隐时现, 月亮也被厚重的云层遮住了。
江潮坐在石缝间的一处小平台一直沉默着看着远方, 也不知道他走的这些天家里情况怎样。有他爸在家里镇着,其他到是不担心, 唯一放心不下就是安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想到明天就可以回家,见到他家小丫头后,江潮紧皱的眉头才舒缓下来, 露出了一个会心地笑。
“哥, 怎么还没睡,又想媳妇了吧!”石头穿过几处山石, 跳上大平台,在江潮旁边坐了下来。石头狗蛋两人向来跟江潮同进退,基本上只要有他在的地方都能看到两人的身影, 所以村里的人都戏称他两是江潮的跟屁虫。
累了一天大都是沾了枕头就睡, 刚刚他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狗蛋睡地像条死狗, 踢都踢不醒,没见到江潮身影,他就知道人在这边了。
江潮笑了笑,直接仰躺了下去,“是啊!想媳妇想地心里犯了灾。”他闭上眼睛,眼中的那一片漆黑里,出现的全是安溪的俏生生的影子。他喉咙发紧,嘴里涩地慌。
石头笑话他完全被媳妇绑住了手脚,现在连远门都不敢出了。江潮翻了个身,绑就绑吧!就是困死他都愿意。别人想绑还没人给他绑呢!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丢给了石头,黑暗中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不过包装纸的嘻嗦声却另人头脑兴奋。
“最后一点,别让人看见了”,江潮叮嘱道。除了娶安溪那回高调了一次,他向来都财不外露,这些年能平安无事的走过来,除了有运气的成分,还有他的谨慎也起到大作用。不然早就被眼红的人举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