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在新瀚营是出了名的霸道,沈柏刚来校尉营几日,根本不可能说动营里的人与孙武反目,还动手杀了孙武。
顾恒舟抿唇,总觉得哪里不对,沈柏眼睛一眨,两行清泪落下来:“我知道我之前轻薄顾兄行事放浪,惹顾兄生厌,顾兄和其他人一样怀疑我也是人之常情,既然如此,明日顾兄就绑了我扭送到大理寺吧,也免落人口舌,说顾兄看在同门之谊的份上包庇我。”
沈柏这话七分委屈三分悲切,哪怕她爹沈孺修站在这里都会被骗过去,顾恒舟也犹豫起来。
沈柏看得分明,立刻添油加醋:“顾兄昨日不在校尉营,周校尉和赵副蔚大吵了一架,我打听了一番才知周校尉亲自去兵部要军需去了,但直到现在,周校尉也没有回来。”
弓弩之事顾恒舟也知道,听沈柏说完脸色一变,转身要去找人,又听沈柏说:“不过好在我机智,让阿柴带了妙计去接应周校尉,顾兄放心,最迟明日,周校尉定能平安归来。”
沈柏说得笃定,逮着机会先把自己夸了一顿。
沈柏盘腿坐在床上,隔着十来步的距离和顾恒舟对视,唇角肆意的上扬:“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顾兄可要听听?”
这小骗子,明明才十四岁,却笑得像只高深莫测的狐狸。
顾恒舟觉得自己应该打断沈柏的胡言乱语,但鬼使神差的,他开口问:“什么想法?”
“如今昭陵真正把持朝政的是四大家族的人,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倾轧同僚,迫害无辜,便是陛下也无力扭转,长此下去,昭陵必亡!”
昭陵必亡。
单单这四个字,就足以让整个太傅府满门抄斩。
顾恒舟紧紧抿唇,周身的气息冷肃,如无形的锋锐。
沈柏知道自己的言辞很大胆,若不是她亲眼见到镇国公战死沙场、若不是昭陵的军队在越西铁蹄面前弱如累卵、若不是眼前这个叫顾恒舟的男人死无葬身之地,她大概也会觉得说出这番话的自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