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午时,日头正盛,烈日透过茂密的树叶投下一道道梦境般奇幻的光束,树上的知了叫得声嘶力竭,让人的心情也跟着鼓噪起来。
周德山表情冷肃,比太学院喜欢用戒尺惩戒学生的夫子还吓人,沈柏下意识的想替顾恒舟遮掩,一本正经的瞎编:“周校尉,您在说什么呀,顾兄刚刚一直在看比试,什么都没做啊。”
周德山声音微微拔高:“我在问顾恒舟,沈柏你最好给我闭嘴!”
沈柏进校尉营大半个月了,这是周德山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饶是沈柏活了两世,也被震得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顾恒舟的脸像是被寒冰冻结,半晌低低的开口:“他是父亲的亲卫,也是阿柴的爷爷,我不能让他出事。”
周德山听得眉毛倒竖,瞬间怒了,大声斥责:“若你真的用这种手段保下他,他会亲自废了你的手!”
顾恒舟站得笔直,抿唇一言不发,他依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周德山怒不可遏:“反了你了,给我跪下!”
顾恒舟直挺挺的跪下,山里不比扎营的地方,地上全是棱角尖锐的碎石,顾恒舟那一跪,直接跪在沈柏心尖上,疼得沈柏眼睛都红了。
周德山手里没什么东西,直接折了树林里的黄荆条狠狠抽在顾恒舟身上:“国公大人常年驻守边关,让我替他好生教导你,我平时教给你的礼义廉耻你都忘了吗?赵定远的人违背规则,你就断人一臂,你自己还敢明知故犯?”
周德山是真的被气到了,偏偏顾恒舟还像个锯嘴葫芦一样不说话,气得周德山一口气打折了三四根荆条,沈柏看得心惊胆战,却不敢随便插话,好在没多久,阿柴寻来禀报:“校尉、督监,赵定远方才出营回城了,可要派人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