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语气不疾不徐,但是却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指责。
“那好,你们告诉我,库房里积压多少家具,你主抓销售吧?有资历是不是?一周内你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卖出去,如果你全卖出去了,销售厂长的位置还让你坐着,卖不掉,就别在办公室里喝茶水,该干嘛就干嘛去,门卫也是可以喝茶水的地方。”
宁凯旋先冲着钟长友发难,敢和他拍桌子?那就给我拿出真本事。
“我那么多家具,一周内我怎么卖不出去?你这是在难为人。”
钟长友气的脸都青了,竟然把他和门卫相提并论,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
“卖不出去就让位。”
宁凯旋眼睛一瞪,他耍起横来,可是不管对方是谁?
“你好,我找宁局长告状去。”
钟长友被噎的无话对答,干脆威胁宁凯旋,他要去告他。
“随便你,就算你告到市里去,也没用。”
宁凯旋冷笑勾起嘴角,好整以暇的坐回座位,端着茶杯悠闲的喝起来。
这可把钟长友气坏了,捂着心口坐在椅子上,瞪着宁凯旋运气。
穆建伟把俩人的对话,和神态都看在眼里,钟长友太冲动了。
宁凯旋是个年轻人,最不怕就是他耍横,至于告状?那是人家的亲爹,真去告了,也得向着自己儿子。
他想了想,站起来,语重心长的劝宁凯旋。
“宁厂长,您一直在局里,对企业恐怕是不了解,我跟你说,生产这边,如果不是内行管理,成本上可就无法控制了。”
“放心好了,这个不用你操心,现在生产上已经是浪费严重,你以为赵晋琛是谁?他来先下车间,早已把生产的事情摸清楚,明明用四根方子就可以做成的框架,你们用八根,你告诉我一下,这成本怎么降下去?”
宁凯旋笑眯眯的看着穆建伟,他手里可是有证据的,这个穆建伟光是这三天的时间,就已经从厂里拉走了松木方子五捆,松木板十几块,这些可属于监守自盗。
不过,这个穆建伟和父亲关系还不错,只要他不做的太过分,他不会追究的,毕竟那时候自己还没来家具厂,属于历史遗留问题。
穆建伟被他用看穿一切的目光盯着,再听着他说的话,心里一阵心惊。
赵晋琛来的这半个月里,他往外拉过方子和木板,以前都是没人管的,只有他跑来拦着车不让走。
当时被他刺了几句,赵晋琛才不再阻拦,但是看他的目光别有深意。
如今想起来,他竟然是宁凯旋先派过来的卧底,暗道自己大意了。
这等于有小辫子在宁凯旋手里捏着,只要自己起刺,他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就算是开除自己,恐怕也没人敢保他。
咬牙低头,不再吭声,只是这厂长被拿下来了,他觉得心里窝火,以后在厂里抬不起头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