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堂上一看,还真是船上那帮人,尤其站在堂上的那个小娘子……先前没看见,竟是个有身孕的,也不知这样的,那些使臣们还喜欢不喜欢。
胡思乱想坐到位置上,惊堂木一拍:
“堂下何人?”
先前没当面照面,只是在窗户里悄悄看了两眼,所以现在还是要装一装蒜的。
堂下的人没开口,胡田倒先忍不住了:
“姐夫,您瞧瞧是不是那帮人?要是的话,舅子我现在就把人给你办了,替你出气。”
周知府白眼一斜,喝道:“闭嘴。”
这小子是个棒槌,怎么教都学不会不动声色的低调,要不是妻弟,周奉天才懒得用他。不过不得不说,这小子今天总算干了件明白事儿,瞎猫碰上死耗子,真给他蒙对了。
惊堂木再次一拍:“本府再问一次,堂下何人?”
叶瑾修负手而立,面色渐冷,身后严平出声:
“我们是京城来的,途径扬州府,不知所犯何罪?竟被无辜缉拿,说是朝廷钦犯,不知府衙大人可有通缉手令?”
周奉天一愣,没想到自己还没找他们算账,他们倒先跟自己要起了通缉手令。
“抓你们几个外乡人,要什么手令。府衙大人的话就是手令!识相的赶紧跪下认罪,别等我大刑伺候。”
叶瑾修冷哼:“我倒想问问,你们想怎样大刑伺候?”
叶瑾修的声音很冷,毕竟是在沙场上历练多年的,不开口的时候,身上还有点文弱气质,如今一开口,别说文弱气质了,就是那一点点的书卷气都所剩无几了。
周奉天突然感觉到一股压力油然而生,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股压力从何而来,明明他才是坐在堂上的老爷,明明这些人是被押送来的阶下囚。
“大,大胆!”周奉天心虚的时候总会这般大喝一声,既可以壮胆,又可以吓唬堂下人。
“姐夫,别跟他们废话了,直接用刑吧。”
比起周奉天的胆小,胡田的胆子明显要大很多,从令签盒子里直接取了一根抛在地上,让周奉天想阻拦都没来得及,胡田的意思是,别跟这些人废话了,问不出个所以然不说,还浪费时间,直接动手不是能更快解决嘛。
令签落地,官差们敲响刑板,只等周奉天下令就立刻动手。
就在这时,外头跑进来一个人,跪在堂前对周奉天禀告:
“大人,禹王殿下驾到,已经到门口了。”
周奉天一听,吓得猛然站起,说话都结巴了。
“禹,禹王殿下?哎哟,快快快,快去迎接。”
周奉天的心被一句‘禹王殿下’吓得顿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慌慌张张跑到门口,果真看见禹王殿下冷着一张脸,带着一行护卫从大门走入。
“参,参见禹王殿下,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周奉天磕磕巴巴的把禹王萧承启迎进了门,萧承启进门之后,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大堂上的叶瑾修一行人,还收到席宝珠悄悄给他递来的一记眼色。
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禹王殿下不动声色指着问道:
“干什么的?”
虽然这句话没有主语,但周奉天立刻就明白殿下这是在问自己的话,赶忙上前恭恭敬敬的回禀:
“回殿下,一帮惹事的外乡人,给抓了回来,正审问着呢。”
萧承启疑惑着坐到周奉天的位置上,头上明镜高悬四个字看起来尤其讽刺。
“外乡人……”萧承启勾唇一笑,好整以暇的又问周奉天:“周知府,我记得我几天前就跟你吩咐过,让你去码头盯着点,宣平候就在这几天要到了,你人迎到了没有?”
周奉天听完萧承启的话,立刻就明白了禹王殿下突然驾临的意思,原来是问宣平候的,对此周奉天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
“王爷请放心,下官早已派人在各个码头守候,只要侯爷的船一出现,下官必然第一时间回禀殿下。”
萧承启挑了挑眉,胡田从官差手里接过茶杯,亲自送到萧承启面前,谄媚道:“王爷请喝茶。”
萧承启不置可否,端起茶杯,好整以暇的往堂下瞥去,漫不经心的问:
“周知府,你的人到底认识不认识宣平候的样貌,别回头接错了人,那本王可不会轻饶的。”
周奉天一拍胸脯:
“王爷尽管放心,侯爷的样子下官多年前见过,早已命画师将侯爷的画像画出来,分发给各个码头守候的人,绝对不会接错人的。”
萧承启似笑非笑,放下杯子:
“有画像就好办了。拿一张来我瞧瞧。”
周奉天心里纳闷王爷怎么突然对宣平候的画像感兴趣,可毕竟是王爷吩咐的,他怎么敢多问,赶忙挥手叫人下去把他亲口叙述,画师画出来的宣平候画像取了过来。
第60章
周奉天命人取来的画像, 将之恭恭敬敬的送到了萧承启的案前, 萧承启凑上前去看了两眼,只见那画像中的叶瑾修身穿盔甲, 腰佩长剑,手拿缨枪,威武不凡,画师的笔力还不错,把叶瑾修穿战甲时的神态描绘的有几分神似。
只不过这脸……怎么看怎么像门神,眼如铜铃般瞪大, 面如恶煞, 将这张脸与堂下那张俊脸对比, 萧承启紧抿双唇才忍住没当场笑出来,对叶瑾修身后的席宝珠招招手, 席宝珠捧着肚子赶紧小跑过来, 从知府周奉天身边经过, 刚要出声质问, 却见那女子直接走到禹王殿下身旁,从殿下手中接过了那张宣平候的画像。
周奉天瞧那女子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心上一紧,疑惑想着,这女子怎么好像跟禹王殿下认识似的?心中这般疑惑,口中便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