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2)

下一句话没说出来,却是自个咬了自个舌头。

宋氏见郑升出丑,打圆场道:“定是好久不见侄女,高兴的说不出话来!”

台阶已经铺好,也得有人愿意走,郑升浑然不顾,竟道:“是,是,还是十年前见过一面,没想到如今出落得美艳非常,胜似谪仙一样的人物,比风满楼的名角都漂亮百倍。”

竟拿相国府嫡女跟戏子放一起比较,真是为老不尊的浑物!

为了把郑家的亲戚旧故弄清,郑青菡这些日子没少从锦绣嘴里套话,看来这个郑升和传闻中一样,是个只会捧名旦、逛窑子、赌骨牌的草包一枚。

郑伯绥咳了一声,面如寒霜斥责郑青菡:“你大伯随口夸了几句,不必沾沾自喜,光有漂亮脸面有何用?整日做些有份的事、说些有失体统的话,越发没羞没躁,把郑家祖宗的脸都给丢尽了。”

不过是指桑骂槐!

“父亲教训的是。”郑青菡慢悠悠回话,瞥一眼郑升,好一副窝囊模样,站在边上大气也不敢哼一声,不知道的,还当他是弟辈,郑伯绥是长兄。

郑伯绥环顾,众人脸色紧张不敢作声,唯郑青菡和宋氏面色端正和颜,凌厉问话:“青菡,错过求佛吉时是大忌,神灵会怪罪,还会对奉佛者施灾降祸,你明知道理,为何还要迟来?”

“父亲奉佛十余载,自当知道,佛语有云“众生起心动念,佛无一不知”,只要心怀诚敬,即便因事耽搁时辰,佛祖心胸宽敞,也会体谅,而非怪罪。”

郑伯绥面色下沉:“你的意思是,为父的心胸不宽敞?”

郑青菡腹诽,你何止心胸不宽敞,完全是歪心邪道,不得好死,脸上不露分毫道:“女儿不敢,路上遇积石拦路,不得已改道而行,才会错过吉时。”

郑伯绥不依不绕:“走的是同一条路,别人都准时而至,为何只有你迟到?”

郑青菡正要开口,却听天籁之声由远即近,那声音像是惊鸿,光听就能撩乱人心,此生再也听到如斯干静、如斯撩人心扉的天音。

“相国大人、姑父、姑母,路上遇积石拦道,不得不绕道而行,方才错过时辰,望诸位见谅。”

这少年来的恰是时候,此话正好接上郑伯绥的上话,倒像刻意帮郑青菡解了围。

宋氏端着的笑变得异常温柔,嘴角弯弯道:“之佩,早一点、晚一点无妨,来了就好。”

护短之意,明显不过。

郑伯绥哑然,也不好对郑青菡再发作,看着少年道:“听说你从翰林院编修晋升为侍读学士,年纪轻轻破格晋升,真是给宋家添光。”

宋之佩谦虚道:“我父母遭病早亡,全仗姑父、姑母抚养教诲,他们视我已出,今日有所成绩,全是两位长辈教导有方。”

如此年轻,已经是侍读学士,简直是个传奇。

此人一定是宋之佩,郑青菡听过他的事迹,年仅十七岁就及第,是帝都最年轻的进士,

年少有为者,大多恃才倨傲,可他的声音干净平稳,不起波澜,连郑青菡也好奇起来,她抬起眼帘,一张肃清的脸倒映进来,两个眼睛不自主瞪大,居然是他!

是城门前的清冷少年。

她低头长长吸了口气,似乎还能嗅到那坛女儿红的香味,眼神像烛火般晃了又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