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他听着话,良久不语。

她又道:“母亲早逝,没人为我遮风挡雨,任何事全靠自已。天寒没人提醒添衣,烈日没人撑伞遮阳,过的是自生自灭的心寒日子,要再处处忍气吞声,实在屈辱。”

宋之佩从不相信世间有什么感同身受,针扎不到自己皮肉怎会觉得疼痛?可是这一回,听着她的话,竟有相同的心境。

他虽有姑母疼惜,何尝不是寄人篱下?

这个妹妹,确是可怜人。

宋之佩脸上寒意褪去,微微出暖:“受了欺侮也要你强忍,是我考虑不周道。”

此话正中郑青菡下怀。

贤才俊彦,总有些书生意气,总有些悲天悯人。

她垂头道:“做出这些事,我也有错,不敢求佩哥哥拨高看我。”

宋之佩嘴角微翕:“你做的事,要让人不拨高看你,也难。”

这话拗口,郑青菡眨了眨眼,半天没想明白他的心思。

“走吧!”他神态恬淡,迈开步子道:“相国大人一向目达耳通,你可要想好说辞。”

第二十章侧隐之心

书房内,郑伯绥摆弄着手上的鹿骨板指,见郑青菡进屋,眉睫一下子锋利起来。

这表情,郑青菡前世见过!

她警觉起来,欠身施礼:“父亲。”

郑伯绥没有做声,抬眼盯着她,像在思忖她先前行事的意图。

郑青菡佯装不知,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露出一副听话模样。

这只小狐狸,倒是镇静自若!随后进屋的宋之佩,一边行礼一边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郑伯绥则收敛目光,对着书房里间道:“人都齐了,你还不出来。”

硕大的书房用黄梨屏风分隔,从里间走出一个少年,身穿官服,举止优雅,若不是狭眸过分森寒,倒不失为一翩翩俊公子。

少年面如沉水,径直走到郑青菡身前,叫了声“长姐”。

她应了一声,脑袋飞快转动,已经猜到少年的身份,定是沈姨娘的儿子,相国府唯一的男丁郑涛。

郑涛是郑如的亲弟弟,靠着点皇亲外戚的关系,谋了个工部侍郎的官职,主管宫室修建。他常年留宿在工部,严正自身表率下属,颇得同僚赞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