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佩摇头,手没停着,浆一划,小舟远去数米,他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安乐公主鼻子一酸,清醒过来。
沉静庄重的宋之佩和阴戾凛冽的容瑾,有眼睛的人都会选前者,她也不例外。
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父皇亲赐的姻缘,她没有办法违抗。
漫漫星海下,她炽热的目光慢慢熄灭,语气轻轻道:“宋大人,我要回去了。”
小舟刚划出数米,因她要走,又被他划回,宋之佩口气依旧淡淡道:“也好。”
他先上岸,再把她拉到岸上。
夜深沉,两人静静站着,身后是整片整片竹篁,四周分外宁静。
安乐公主两缕清烟般惆怅的凤眼望着他,深深地道:“长夜漫漫,独愿君安。”
宋之佩举止端重道:“也愿你一生顺遂平淡。”
父皇愿她嫁给兵强马壮的南化小候爷容瑾,母后愿她高贵娇傲享尽荣华富贵,百官愿她千岁千岁千千岁。
唯有宋之佩,只愿她一生顺遂平淡。
“平淡”二字,知易行难。
酒楼内,护卫正一五一十的向王聪禀着话。
王聪倚窗赏月,一杯花雕酒进肚,笑容明朗道:“宋之佩好大的福气,不但私会公主,撩乱公主芳心,连公主的小手也牵,日后哪还有面目在我面前冒充君子?”
护卫道:“公主穿着男装,宋大人不知者不为过。”
王聪大笑:“知不知有何关系,关键是做没做过。”
护卫问:“公子有何打算?”
“没有打算。”王聪勾着唇道:“心若不动,风又奈何,安乐公主喜欢痴人作梦,由着她去吧!”
清晨,沛国公府。
郑青菡正在和沛国公连晋辞别,她举止恭顺道:“舅父,大表哥的伤尚需休养半月,您得叮嘱下人好生照料。”
“你在府里,事事抢着做,事事周全妥当,还有谁有你的本事,能让我放心。”连晋颇为不舍道:“多住些日子再走。”
“搬来舅父府邸只是为照顾大表哥,现在大表哥伤情稳定,我自然是要走的。”郑青菡道:“即就搬回相国府,侧夫人生下嫡弟,我当长姐的,总不能撂挑子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