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唐昭打道回铺子,郑青菡坐在灯下看锦绣做针线活。
门口帘子一动,槐容通报后,蒋潋屋里的李嬷嬷走进屋里道:“夫人留住董大儒府上的九公子,说要给小少爷占个前程。老奴不请自来,在大小姐跟前讨个口风,祈祷鬼神窥探天命的事,夫人是否应当浅尝辄止?”
郑青菡想起在天宝寺放生池旁蒋潋和其它妇人的谈话,崇拜者们把九公子说得神乎其乎,难怪蒋潋会动心,故抬头问道:“已到入歇时间,九公子怎会还在府里?”
“大小姐有所不知,九公子最近来的甚勤。”李嬷嬷颇有意见地道:“因荣康郡主屡屡向他请教观星楼的相关事宜,九公子把相国府后宅当自家院子一样走动,您呆在后院眼不见为净,老奴走出走进老瞧见九公子在瞎转悠。”
“后宅全是女眷,礼节上不严防,万一冲撞到,如何是好?”
“夫人不拿出对牌好好整顿,反而把九公子请去厅堂,要给小少爷占个前程。”李嬷嬷直皱眉头道:“您说,这可合适?”
郑青菡姿态有点不太拿。
李嬷嬷说的在理,可蒋潋也是对麟哥儿太过看重,才会僭越分寸。
且蒋潋正在兴头上,自己贸然劝说,等于一盆冷水浇过去,把蒋潋满肚子高兴给浇灭,实在是吃力不讨好。
郑青菡权衡片刻道:“我且跟嬷嬷去厅堂外旁听,都说九公子是算无遗策的神人,倘若说的对,咱们在心里喝个彩;若是不对,再进屋也不迟。”
又续道:“至于九公子自由出入后宅的事,却是管不得!荣康郡主是属螃蟹的,向来横着走,她发话让九公子出行,咱们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李嬷嬷无法,点头应话。
郑青菡披上狐裘,跟着李嬷嬷走到厅堂外,立在门口听里面说话。
蒋潋正道:“听闻九公子未卜先知,能揭示过去未来,数年来百无一谬,能否为小儿和长女占筮一算?”
九公子牟然道:“我只在占星术上有些造诣,并不会算命。”
蒋潋嘴角一抽,面露失望。
“钻石虽小,能穿瓷器,郑小姐精干刚毅,有她在,夫人大可不必为将来忧心。”九公子垂眸,半响,才慢慢道:“就算将来郑小姐出嫁,她重情重义,自不会不管夫人和小少爷。”
字字戳中蒋潋心思,她请九公子占筮,就是想知道未来的岁月该何去何从!
郑青菡终归要出嫁,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和郑青菡到底是半路母女,只能知时识势,为将来早做打算。
九公子的一席话,仿佛是掏着她心窝子说出来的,蒋潋下意识地道:“九公子似乎对府上的事颇为了解。”
当然了解!
郑青菡两世为人,全被他撞见,还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
九公子容色不动道:“郑小姐风姿如玉,在京都城颇有盛名。”
两次婚事不成,流言蜚语传遍京都城,这也算盛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