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缓缓道:“好。”
郑青菡黑白分明的眸子动了动,带着慎重地神情道:“疫病会传染,候爷还是快些离开。”
容瑾依旧缓缓道声:“好。”
郑青菡再次缩了缩手腕,没能挣开容瑾的手,不禁抬头向容瑾递了个眼神,大概意思是:“你既听懂,还不赶紧滚蛋。”
容瑾仿佛没看懂她的暗示,握着她的手腕,眸中神色难辨道:“你最近看的话本子是从哪里弄来的?”
郑青菡微怔,觉得话题过度的很不自然,但她配合地回道:“是在天安巷子的书铺买的。”
容瑾“哦”了一声,微皱眉头道:“那里的话本子俗套没创新,别照着里头搬,显得特别蠢!以后要看话本子,开口去问曾芸取,她藏的话本子,本本都有趣,里面三百七十计,每一计都能骗人于无形。”
郑青菡手指抖了抖,道:“等我病好,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算了吧!”
容瑾嘴角浮出笑意道:“握着你手腕半天功夫,满身的内力一分未浅,体内力道雄厚深渊,无缘无故感叹什么光景?”
郑青菡嘴唇紧抿,讷讷半天道:“我得的是疫病,又不是被人废掉武功,体内力道雄厚深渊有什么好奇怪的?”
容瑾放开她的手,淡淡道:“是不奇怪,我只是不明白,你体内力道雄厚深渊,起身打死只老虎都足足有余,干嘛说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还弄出一副垂死蔫蔫的模样?”
郑青菡差点没从床上竖起来,眼神灰暗道:“候爷到底想说什么?”
“天下神医傅先生的徒弟染上疫病,还需要去找张太医医冶吗?”容瑾眼角凝结着一抹好笑:“据我所知,傅先生最擅长冶愈疫病,郑小姐不自救,把张太医找来当幌子,有点不太合适。”
郑青菡咬住嘴唇,说不出话。
“张太医上了岁数,你戏弄一个老人家,实在不妥!”容瑾指指自己身上鲜红的血水,不客气地道:“造假也得花些血本,你用的什么血,喷我身上一点血腥味都没有。”
郑青菡喉口涌动,差点没喷出口真血。
容瑾似乎恼怒起她的蠢笨,蹙眉道:“天安巷子书铺卖的话本子,你倒告诉我,里面可有装病退婚的高招?好的不学,学坏的,既然要学,也争口气学出首尾,弄出个四不像,处处露马脚。”
是可忍,孰不可忍,两只手紧撵被子半天的郑青菡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道:“我也不想装病扮死鬼。三天后,我要嫁进候爷府主持中馈,相夫教子,生儿育女,还要跟你同床共枕,根本就做不到……。”
怒中之言,必有泄漏。
容瑾长身玉立,俊脸一红道:“胡说八道什么!不是跟你说过,候爷府缺个主持中馈的女主人,娶进门也只是把你当个摆件,就跟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无异,不过是挡人眼睛的幌子,省得皇上随便住我府里塞人。”
又续道:“再说,相夫教子,这种事你会吗?说的跟真的一样。”
郑青菡微怔许久,茫然地道:“那生儿育女,同床共枕呢?”
容瑾略抬眼睑,俊脸由红变白,再由白变青道:“郑青菡,你是不是仗着柳影的关系,才敢在我面前无法无天?”
算是,也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