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常情,却不是人情。”连漪双眸水亮,感慨道:“既有婚约,免不得要为未来亲家奔走一二,可是六王爷首先想到的却是解除婚约,人情淡薄至此,实在让人心寒。”
曾芸窜过来道:“傻姐姐,世上哪有多少情真意切,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关键时候想到的都是自己。”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王爷府不讲道义只顾权衡利弊。”连漪叹口气道:“依我看,此番行径,落了下乘。”
郑青菡半响才道:“你不必太过操心,舅父眼光清远,六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心里头有数的很。”
连漪目光落在郑青菡身上,慢了半拍道:“以前父亲眼光确实清远,现在却不好说,单是表姐的婚事……。”
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当,连漪叹口气,不再往下说。
曾芸皱皱眉头,嘟囔道:“候爷除了杀伐气重,其它倒也还好,依我看,沛国公的眼光还是清远的。”
郑青菡喝口茶,没有说话。
傍晚时分,刚送走连漪和曾芸,容瑾从外头回到屋内,云亭忙上前服侍他洗手更衣。
等容瑾换好衣服出来,见郑青菡正倚在桌前看话本子,走到她身旁站着。
郑青菡的目光便从话本子移到他身上。
容瑾把她手里的书翻过去一页,问道:“写些什么?”
两人挨得实在太近,郑青菡移开一点道:“曾芸写的染花缘秘记,修练几千年的翩花鱼变成人形,喜欢上卖画为生的叶公子,却被高僧的梵间镜打回原形。”
容瑾蹙蹙眉头道:“曾芸把才子佳人写腻,开始写鬼神怪力?”
郑青菡合上话本子,和风细雨般地道:“虽说是鬼神怪力,因写得有趣,倒是值得一看,只是我实在费解,叶公子眼见自己喜欢的佳人变成条鱼精,不知作何感想。”
容瑾好笑道:“我要是叶公子,一定会想,能让条鱼都惦记上,自己的魅力委实太大。”
郑青菡不厚道地道:“有候爷的杀气镇着,妖魔鬼神才不敢来招惹。”
容瑾清咳几声,扭头坐到一边:“都和连漪、曾芸聊些什么?”
纵然郑青菡想瞒,下回容瑾遇到藏不住话的曾芸,今天的事也一样能知道,索性实话实说道:“六王爷想跟沛国公府联姻。”
容瑾一点也不意外,泰然道:“连漪不愿意?”
郑青菡愕然,心里暗忖:“他是神仙不成,一猜一个准!”
容瑾看着她一会儿冥思,一会儿皱眉的样子,不禁道:“六王爷府也就谷文轩能拿得出手,谷文轩虽才情相貌尚可,但被六王爷府拖累,结不成这门亲事。”
郑青菡看容瑾的目光有几分服气。
容瑾又道:“你舅父是学问渊博、融会贯通的博学鸿儒之士,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连漪嫁谁也嫁不到六王爷府。”
郑青菡舒口气,拐弯问起曾立来:“上回在临湖小楼,曾大人拿出枝黄玉桂花钗要送给连漪,曾大人对连漪的心思要被外人看到,于连漪的名声不好,候爷下回遇见曾大人,要不要提点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