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菡头撞在床柱上,吃疼闷哼一声,皱眉瞪容瑾:“候爷封我穴道,什么意思?”
容瑾拉张椅子,靠在椅背,翘起二郎腿道:“无甚意思。”
郑青菡拧拧肿出半天高,比辣椒还红的脖子道:“我要替母亲、舅父报仇,候爷一掌把我劈晕,又是什么意思?”
“开弓没有回头箭。”容瑾道:“我纵有心替你挡煞挡灾,若你把事情闹得太大,候爷府也有可能收拾不来,倒不如把你劈晕,省时省力还省口舌。”
郑青菡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容瑾眼神瞥过来,看着郑青菡肿了八丈高的脖子,略有遗憾地道:“只是手上力度没把控好,一时没掌握火候,出手狠了些。”
郑青菡对他这种揣着明白装胡涂的表情很不受用,挑起眼帘道:“我要杀人,自有那些人该杀的道理,候爷袖手旁观看看热闹就行,不必插手进来。”
容瑾眼帘抬了抬:“我素来只看别人家的热闹,不看自己家的热闹,你嫁进候爷府,便是候爷府的人,万事我都得替你盘算。”
郑青菡眉眼不抬地道:“月缺不改光,箭折不改钢,我这样的性子早晚惹出大祸,候爷真要懂得盘算,早日休书一封撇清关系才是最好的。”
容瑾抽抽嘴角并不动怒,往常的凌厉戾气好似被狗叼走了,和煦地道:“我不想。”
他和煦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郑青菡倒吸口凉气,牙缝里迸出句话:“候爷何时给我解穴?”
容瑾兀自道:“等你学会轻安自在,常宽已心的时候,我再给你解穴。”
郑青菡气得不轻,就差额头冒青烟,任谁眼睁睁瞧着亲人惨死眼前还能做到“轻安自在,常宽已心”?
默默在心里把容瑾祖宗十八代问候完后,郑青菡开腔道:“候爷是担心我惹事拖累候爷府,才封我穴道?”
容瑾走过来,手不规矩地抚住她肿了八丈高的脖子,依然一改常态,和煦地道:“总说些老生常谈的话,我不怕你出去惹事,是怕你出门就招祸。”
郑青菡理解能力有限,对这席话很是费解。
容瑾解释道:“你呆在候爷府才安全。”
郑青菡明白过来,她一身功夫被封,别说报仇,就算想蹦跶,也蹦跶不出候爷府,容瑾是要于她,故抖着一根中指道:“你休想困住我。”
容瑾依旧神气和煦地道:“嗯,困住你,总比让你出门给人弄死要妥当。”
有时候,和煦只是用来装门面,他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
郑青菡既已杀念骤起,就万万不可能断念,等容瑾一脸和煦地离开后,唤来锦绣道:“候爷封死我穴道,让我寸步难行,你速去找唐先生想办法,找个解穴功夫一流的人潜进候爷府替我解穴。”
锦绣心念微动:“小姐是要逃脱候爷府?”
自然得离开候爷府,且不说绾绾的仇要报、蒋慎的仇要报,就眼下的局势,也得迅速离开京都城,想办法去定州筹谋大计。
到了定州,有人手,有财力,还天高皇帝远,找冷飒的事也能落到实处。
只是派人潜进荆国寻人,终究是个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