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荒废多年。她死的时候你不是也见到了。闹鬼么,金家村一直传言。那宅子没人敢住。直到雁家住进去——”程英道。
“嗯,不过为兄对那忌讳,你不是不知道。今晚上真邪门了!”
“别合计了,歇着去。”程英放开他的脚。净了手。坐在梳妆台前,散着发。
“想我了?呵呵——要说这些年苦了你。旁的人吃香喝辣,你却顶着这么个身份!为兄又帮不上。唉——”程明拖拉着鞋子下地。上前拥住她。
“不苦,为了那东西。只要得到,咱们就苦尽甘来了!”程英一笑。
“不知那女人藏到了何处!死都不肯说!”程明锁眉。
“那鬼宅里我这些年不知去了多少次。几乎翻遍了也没有发现。如今住了人,便不好明着动了。”程英说。
“我如今的身份不方便行事。惦记那东西的人不止咱们两个。有时间你回城中瞧瞧。旁人可有什么消息。”
“也好。我也该走动走动了。你抓山匪定要小心。”
“放心吧,今晚上若不是去那里,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轻信金四?他未免想的太天真了。他与那家有怨,拿我吓唬人。真敢做梦!”想到金四被打的那个熊样活该!
“这些年有他犯傻,我倒也安生。不然守着这么个身份,指不定会有多少麻烦。别理他就是,鬼宅里住的两个孩子是可怜的。金四当初害人不浅。找他报仇一点没错!前段时间城员外的孙子来里正家耍,带着几个旁的孩子险些把人家打死。后来从乱死坡活了过来。这件事被里正给瞒住了。金四那边开始不知道,和我说打听着,知道是谁干的,要讹些银子。之后他知道自己儿子也在场。就歇了心思。这件事就过去了。”程英把被子都铺上。与程明躺到一处。
“程员外在城里风光了。他收养了咱们不假。但要防着。你以为他甘心在明阳城做什么?”程明道。
“难道是有什么心思?”这点程英不知。与他们都是几杆子打不着了。若不是有些用处,恐怕登门就不待见。
“心思大了。那东西他惦记着。这山贼之事他也想着参与,要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若是得手了,那是一份独一无二的厚礼!”
“朝廷的事咱们远着吧。不然那东西不会下落不明。上层的人不可信!”
“我知道。混进官家只为行事方便。过些时日再脱身不迟。到时咱们就一处过日子。”程明看着她以不甚年轻的面庞漾起了红晕。抱着她亲了亲。
“你不嫌弃我?”程英有些哽咽。
“我怕你嫌弃我!傻女人,我嘴上说话不中听,心里却知道你会为我守着!是天不遂人愿。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
他们以前都是明阳城里讨饭的孩子。他和程英有自己的名字,并非是兄妹。后来程员外做善事收养了他们。便教他们技艺。再到后来遇到了那个人和那件东西,命运又一次改变了——
“除非程员外不认得咱们,不然他不会让咱们在一起的。”程英说道。
“那老不死的,仗着靠山咱们眼下奈何不得。先忍忍,一旦朝堂上的争斗到了时候,除非他的靠山不倒,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他就得跟着倒霉!”程明觉得应该不会等很久了。
“但愿吧,那东西都找了这么多年了。恐怕早不在这明阳的地界——”
“我已让人放出风了。到时候必会热闹。等着吧。”
程明吹了灯。两个人不再说话——
第047章 改变
直到后半夜雁天涯和洛义才各自回屋。
“你没回去?”进屋盖梁等在那。
“嗯。”盖梁道。他接到了雁天涯的信号知道事情有变。让人在山里等着,他一个人过来探情况。在官兵离开不一刻。他返回山里,迅速的带人过来运货。不然极可能夜长梦多。
他们像接龙一样。一个传一个。货物很快便运出了金家村,进了山就等于是到了家。他们轻车熟路了。
“有什么话说吧。”雁天涯坐在炕上。感到口渴,炕桌上的茶早凉透了。这个时辰了,他不忍麻烦仆人。都紧张了一天。他没安排值夜的。端起杯子喝了口。
盖梁知道自从他提出让雁无伤去完成任务。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就回不到从前了。
“这次辛苦二弟了。那孩子的聪慧二弟不怀疑了吧。”盖梁道。
“宁儿晕倒是你动手的?”他和洛义见雁无伤的状态是被人点穴了。却不晓得什么人做下的。此时盖梁提及,很有可能就是他。
“看丫头那么卖力,正好赶上就点了她的穴位,让她睡一觉。”盖梁会隔空点穴的功夫。他见时候正巧。就用了此招。
“行了,东西运走。暂时不会有事。我要歇着了。”雁天涯语气欠佳。
“你我兄弟再好好说说话吧。”盖梁又是一叹,见雁天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雁天涯也觉着别扭。“天色不早,都不方便。”
半响,盖梁一笑。“若是让你放下骆馨兰你可能做到?”
雁天涯愕然。没懂盖梁的意思。却下意识的摇头。“做不到。”
“背负血海深仇。我同样做不到。我走了。不知官府现的动向。短期内山里不会动。”说罢。盖梁出去。
雁天涯仍沉浸在那句话中。他放不下吗?他的这份执着给她带来了什么?如果说从前是老天捉弄他。那么现在的他呢?他早就没了那样的资格——
“姑娘,昨个夜里下了雪。今儿一早听秋湖说金四被里正和程爷给骂个狗血喷头。”夏溪一边给雁无伤净面一边道。
“嗯。”被骂不稀奇。金四那种人脸皮厚是分跟谁。里正和程爷他巴结还来不及。打骂他都觉着舒服。
“姑娘不解气啊!”夏溪给雁无伤穿戴衣衫。姑娘反应平淡。她觉着不应该啊。对金四家的恨听金玲说不是一点半点。
“昨晚上的事你们几个是怎么想的?”雁无伤问。几个丫头和小厮不可能一点疑问没有。包括她自己,估计雁天涯也在考虑怎么和她解释。
“姑娘,奴婢们没多想。有的事不是奴婢们该想的。”夏溪道。她们四个都感觉出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尤其是昨天半夜那会儿。来人搬东西。她们躲在被子里竖起耳朵听着。春芽后来猜说,没准儿那些东西真是给山匪准备的。她自己也想了。不管是不是。她们都是姑娘的奴婢。顾着姑娘是她们的本分。旁的不是她们能操心的。
“错了,身为本姑娘的人必要多想。”
雁无伤下了地。推开了窗户。窗外薄雪斑斑,寒气扑面。这么快就天寒地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