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稍长的丫鬟道:“郎中,能不能换一些。呃——”
安宁心里也颇为的不好受。看样子自己的娘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刚刚那个老婆子指不定怎么回话呢。她开方子也是有意的试探。因为进门就瞧见了那个吴嬷嬷满脸的不耐烦。左一句老太太关心,右一句老太太叮嘱。直把老太太的话捧上了天。也不怕掉到地上摔死。
偏她娘像没听见一样。目光直直。仰躺在床上。
“不必改,这位夫人身子虚弱,正需要补养。”她银子多的数不过来。怎么能让娘为了这点小钱烦恼。但是却不能在此时表露。
两个丫鬟为难。呐呐的几声。
“郎中,您刚刚也听见了。我们夫人病的久。府里人都——”丫鬟一声长叹。
安宁略一沉吟。“这样吧。所开的药方可到一家小店去取,可先赊账。等有了银子再给不迟。那小店是老朽所开。尽可放心。”
两个丫鬟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不敢相信。
“多谢郎中。等我们夫人好了。必定奉还!”其中一个激动的道。
“不必客气,这位夫人吉人天相。老朽还有句话,心病还需心药医。平日多多的疏导夫人。才可痊愈。心病伤神,就算病的不重,时日久了也难医治。没有好身子,如何等到好日子。“最后一句安宁是自己心里所想。只要娘能宽心。好好的补养,一定会有起色。这个药方子确定能行。
她娘也许并不是疯了。而是憋闷的久,沉积而成这样。只要她想开了。有期望的生活,才能养好身子。不然,等到他们母女相认。没准就是她油尽灯枯之时。她可不想这一世的老娘早早就没了。她还那么年轻。调养好了,活上五六十年都有可能。
两个丫鬟皆是喜出望外。这么好的郎中她们头一回遇上。真是救死扶伤啊!
夫人从前抓药银子总是被克扣的所剩无几。偏他们谁也不敢说话。侯爷来的时候,更是不敢告状。因为侯爷根本就不会听信他们这些小丫头的。偌大的侯府,正牌夫人的抓药银子竟然有人敢克扣。真是天大的笑话。
可怜夫人从不会说。如今好了。夫人的身子能好好的补一补了。
安宁又给娘把了脉。她已经熟睡了。面色安详。
娘很美,此时憔悴亦是楚楚动人。健康的时候应是不可方物了。听大舅舅说的那么美好。难怪会喜欢上她。只是娘不爱大舅舅,不然她定会把娘偷偷的带走。那位没见面的爹。她不晓得什么样。不过看似好不到哪里去。自己媳妇病成这样,没银子抓药的事都不知道。想来也不是个好丈夫。
将来即便是认了娘,若是还对她娘亲不好,她就不认那个爹。
“老爷。”
就在她走神的功夫,安正辰进来了。丫鬟们赶紧行礼。
安宁也回过神来。
安正辰也看见了她。眉头微微的蹙起。这个郎中刚刚盯着自己的夫人看。是何道理。
“多谢郎中。小喜,送郎中出去。”
被下了驱逐令。安宁只得拎起药箱子走人。临走,眼角的余光见安正辰坐到了娘亲的床边。握住了她的手。
看来也不似无情——安宁疑惑。不明白老爹心里想的是什么——这古代男女之间的感情无法想象啊——
——
见了娘之后,安宁反而平静下来。
回到宅子。瞧见了一个人迎面走过来。她一愣。
五年前那个算卦的老头!也就是大悲寺门口唱高调的人。不用问,找上门来的也是他了。
他是真的神算还是有旁的门道。找他们来做什么——
曾老头见进来一个老者,也是一愣。随即乐出声。
“丫头,难怪这些年你藏得好。这行头还真难辨认。”
安宁脚步一顿。看来这位自来熟的卦老头心里什么都知道了吧。她看了看他。门里金淮杨随后出来了。
“宁儿啊。你回来啦。快见过曾老。”金淮杨面上带笑道。
安宁更生出怀疑。舅舅怎么这么放心他?
“见过曾老。”依言一礼。在没清楚之前,她还是稍安勿躁。
几个人进了屋子。夏溪已经烧好了饭菜。
曾老头一边吃,一边夸饭菜做的可口。大悲寺吃的素食相对他简直是折磨。
安宁打趣道:“曾老还俗了?”
“这丫头,尽往老头子肺管子上说啊。心中有佛,我这是修心不修口。”曾老头胡子一翘。
安宁一乐。吃饭前金淮杨就和她说了这个老头子来做什么。
她才明白了。这是当她的帮手来了。
不管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总之有个帮手总比没有强。她疑问的是曾老头为何要帮助她?只说与她投缘,她不确信。
像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允诺什么。能够说帮她,其中必有原因。
——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期间安宁收到了来自明阳城的消息。那边的一项比试已经开始。开端尚可。对方的实力不弱。只看谁更有耐力。
消息是霏烟发过来的。她看过之后,迅速的回了过去。
这两天她没闲着。从曾老头那里问出了不少的消息。
她本想去看看雁栋梁。辗转想到不是时机。后来让人探看他的情况。得知他并没有在京城。而是出海去了。安宁现在羡慕起哥哥来。海阔天空。任他高飞。她想有朝一日过那样的生活。
一切似乎是那么的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