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也好,我到了京城之后,果然听到不少风言风语,说是裴慎是站在我这边的,若是裴慎当真来寻我,反而是让人坐实了这个传言。他既然想要与我撇清关系,也的确是没有什么牵扯最好。”
甄好想起来他先前中毒的事情。
这又过了几个月,京城里头的事情或许是更严重了,光来如意阁里买衣裳的夫人,身后的夫家或许都支持着不同的人。也幸好裴慎不会站队,这会儿,甄好倒觉得清闲。
甄好想了想,说:“我还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靖王殿下。”
谢琅来了兴致:“裴夫人但说无妨。”
“靖王殿下能否多照看宁王殿下一些。”甄好说:“宁王殿下自小流落在宫外,如今虽是回了宫,可除了皇上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亲近的人,宁王殿下尚且年幼,应当是个贪玩的,若是靖王殿下多有空闲,在进宫之后,还请多去看看宁王。”
甄好与福余的关系,在皇家都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谢琅在心中纳罕:裴夫人难道还不知道?
他那小叔叔,宫中最年幼的宁王,在宫中也受欢迎的很,因为宁王受宠,他的那些兄弟们,可都去找过宁王许多回了,每一个人都想要把宁王拉到自己麾下。可宁王似乎还自己有主意,最近些日子,往皇帝那跑的次数都多了。
但宁王到底还是年幼,他才刚回宫,也没有母族势力,除了皇帝的宠爱之外,什么也没有。谢琅在朝堂多年,已经攒下了根基,母族也是大族,根本不把宁王的小打小闹放在眼中。
但是……
“既然是裴夫人亲口请求本王了,那本王也记着了。”
谢琅心中满不在乎地想:大不了,在那宁王玩火烧身的时候,他拉上一把就是了。
甄好真情实意地谢过了他。
秦云把首饰拿了出来,谢琅一一看过,才从其中挑了几样,与甄好道别之后,就走了。
等到了下午,裴慎顺路过来接人,甄好才与他一块儿回去。
在路上,她就将靖王的事情说了。
“靖王也是个好人,我还担心着,京城这么多事情,会不会连累到福余,若是有靖王看着,那福余也能安全一些。”甄好说:“靖王能力不俗,有他护着福余,我也放心了。”
裴慎心中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又道:“夫人这样对靖王提出请求,也不怕他得寸进尺,反过来拿着此事要挟夫人吗?”
甄好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
福余要做的那事,的确是危险的很,若是真的出了事,靖王出手相助,那就是救命之恩了,救命之恩可不是那么好还的。
甄好眨了眨眼,诧异地道:“可靖王殿下不也是还欠着我们许多恩情吗?再不济,我们手中也有靖王殿下的把柄,还怕他要挟吗?”
“……”
裴慎也不禁莞尔。
靖王中了毒,那毒没有大夫能解,就连皇上派去的御医都被拦在了半路,唯独慧远大师能救,可慧远大师却是为了他而来,靖王身份再尊贵,那也是沾了他的光,是欠了他一个救命之恩。再说先前,他们把靖王从外族那儿救出来,也是让靖王欠了一个人情。再不济……靖王穿罗裙戴金钗的事情,恐怕也不想让京城里头的人知道。
他的夫人,可当真是学坏了。
……
裴慎从怀州回来,在这个年过完之前,可都悠哉的很,年关将近,整个京城都忙碌了起来,唯独裴慎与甄好还慢悠悠的准备着过年的事宜。
甄老爷的动作很快,在过年之前,就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宅子,家里头两人手里都不缺银子,痛快的买了下来,赶在年关前,就匆匆忙忙收拾好住进了新宅子里。
主院里的屋子,自然是留给了甄好与裴慎,宅子大了,空的屋子也多了,甄好甚至还给福余留了一间。按照她说的,等福余到了年纪,可以出宫建府之后,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常来家中住。裴慎不置可否 。
这边,家里头热热闹闹的准备着过年的事宜,外面可却是风起云涌。
在靖王回到京城之后,那些皇子的争斗几乎是摆在了明面上,不是这个给那个下个绊子,就是那个给这个坑了一把,到了年关,京城上下每一个衙门都在盘点,几位皇子更是卯足了劲,想要抓出其他人的小尾巴来。
要抓,还当真抓出了一件事情来。
自从谢琅中毒,又治好了之后,他就将某皇子与外族勾结的事情报给了皇帝,皇帝怒不可遏,处决了那个皇子,这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可年底清查时,这位已经失利的皇子大概是想要破罐子破摔,直接捅了一件事情出来。
有位皇子在私卖官位。
这年头,大家都想着要考科举,做大官,可科举不好考,大官也不好做,每次科举时,失利的考生不知几何,更有许多,甚至连秀才都考不上。
其中不乏手中有银子的,又想要做官的,找到了路子,那是目不识丁,也能用银子给自己捐出个官位来。
大官做不了,做个小官,也足够威风了。
想要做官,买官位的银子可不是少数,一买一卖下来,其中便牵扯了一个庞大的数额。
皇上果然震怒,下令彻查此事。
可年底,所有人都忙的很,皇帝左看右看,就把闲在家中的裴慎揪了出来,让他与大理寺卿樊大人一块儿调查此事。
君命难违,裴慎有心想要在家中好好陪甄好过个年,这会儿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认命的与樊大人一块儿上那位皇子家中调查。他与樊大人不是头一回合作了,互相都熟悉的很。
甚至,连那位被举报的皇子,都熟悉的很。
裴慎与樊大人一路到了靖王府,就见谢琅已经站在门口,他背着手站着,伸手朱门大开,脸色却不好看,见着了裴慎,更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裴慎也没什么好脸色:“靖王殿下,怎么又是你?”
“本王倒是也想问问,怎么倒霉的又是本王?”这可当真是天降一口大锅,谢琅自己也气得不行。
他甩袖转身,带着两人往王府里头走。
“本王事先和你们说好了,此事与本王无关,本王也是被人陷害,不论你们在府中找出了什么,都与本本王没有半点关系。”谢琅没好气地说:“你们也不应当来一个王府,把全京城的王府都看过去,一定会找出不少证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