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着那个油乎乎的骨架,委屈地说:“他们都在唱,一直在唱,我就会了,没有只唱一遍。”
延庆公主笑得阴森森的:“谁敢开我父皇的墓,我就先送他去见我父皇。”
宣王不一会儿就走了。倒不是因为延庆公主生气了,单纯是因为不得不走,出宫的时间太久了。
之前延庆公主心情超级好的时候,易桢在纠结道长的事情,想着要不要拖一拖和道长见面的时间,就没提不想麻烦她治病想直接离开上京的事情。结果稍微一拖,延庆公主就心情不好了,现在直接不好说了。
延庆公主不高兴了半天,晚上跑来抱着她睡,又睡了个好觉,简直是不由自主地开心,缠着她闻她身上的干净气息。
易桢委婉地向她提出自己可能要离开的请求。
延庆公主腻在她身边,把玩着她粉嫩白净的手指,拿着指环一个一个地套,比对着颜色要打扮她:“怎么了?过得不舒心吗?我多喜欢你呀。”
姬金吾说延庆公主脾气不好,易桢在她身边多待了几日,也渐渐察觉出来了。
说脾气不好也不算特别恰当,她对喜欢的人脾气挺好的,甚至有点无脑宠溺;但是对不喜欢的人真的就如暴风雨般残酷,犯着就拖下去打死。
对,不管犯什么错都是直接死刑。
易桢也不敢劝她,怕哪里惹她不高兴。
易桢甚至在下午的时候还看见张苍了,估计是履行承诺来找她的。但是那个时候延庆公主整个人腻在她腿上,躺着听她念话本,张苍估计想不到什么绕过延庆公主不被发现的办法,最后还是走了。
易桢表情管理的很好,很诚恳地说:“我觉得自己的修为还是太过低微,不够自保,想回去好好修行,做到不带累别人再说。”
延庆公主头发都没有挽成发髻,从她腿上滑下去,散了满地,看着她,理所当然地说:“我护着你呀。”
易桢:“还是不麻烦公主了。我本来就是乡下的鄙薄之人,在上京也呆不惯。”
延庆公主说:“我那么喜欢你,不会嫌弃你的。”
易桢在心里叹了口气,又继续用以前的撒娇大法:“公主,我真的害怕呀。”
延庆公主仰着头说:“你修的什么道啊?要不要修欢喜道啊?我给你找炉鼎好不好?这个一下子就能有好多修为的。”
易桢:“……”
易桢委婉地表达了一下拒绝。
易桢其实怀疑过延庆公主是不是性取向和大众不太一样,但是她又真的就是简简单单睡觉,而且并不在乎易桢和其他男人搞在一起。
甚至主动给她找男人供她享乐。
所以易桢觉得延庆公主就是没有姐妹,一时新鲜把她当自己姐妹了。
“你以后要嫁给你那个受伤的同伴吗?”延庆公主问。
易桢说:“我也不知道。”
延庆公主说:“那你想什么时候走啊?”
这是松了口的意思。
易桢:“公主觉得呢?”
延庆公主说:“你陪我去参加一趟修花萼楼的宴席,然后我就遣人送你走,好不好?”
还没等易桢产生什么怀疑,延庆公主就继续说:“不是要你去和那些臭男人混在一起。我知道你貌美,你挡着脸。你就在我的车架里等我,好不好?不会有人去我的车架里的。”
易桢觉得可以答应。延庆公主并不是说谎的人,她甚至极度痛恨说慌,昨天刚把一个偷吃厨房饭菜还撒谎是猫偷的奴仆给拖下去打死了。
延庆公主那时躺在易桢怀里,气得心气难平:“我不是嫌弃这些贱民穷,我是嫌他们脏。”
易桢不好劝她,而且也知道根本劝不动。
修花萼楼的晚宴在花朝节前一天晚上开始。
因为几天前开过一场差不多的,又请了各大世家的家主,准备起来轻车熟路,延庆公主穿了盛装,等车架来之前又半真半假地问她:“真的不要修欢喜道吗?徐督主都修的是这个。”
这一点易桢倒是不知道。
说着徐督主,就见北镇司的人路过,不知道这傍晚是要去抓谁,为首的正是徐贤。
延庆公主好像摸清了徐贤对她有那么点意思,有些端着,朝他点头,算是释放了交好的信号。
徐贤也冲她笑,脸上的表情一点不差一点不错:“公主是要去修花萼楼。”
延庆公主说:“原本请了徐督主的,徐督主自己不来。”
徐贤冲她一笑,难得话语间没有火药味,像是在暗示什么一般,说:“下次再来。”
第100章 修花萼楼(中)
车架很稳,一路往宫里去了。
延庆公主一般能腻在易桢身上就腻在易桢身上了,现在却规规矩矩地靠在引枕上,只是还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把玩。
易桢觉得在延庆公主眼里,自己可能真的就是奇迹暖暖……
延庆公主给她换了十几套衣服,最后选了件绣着大朵莲花的茜色龙绡衣,说她“体轻肤软,不胜重衣”。
易桢:“……”公主开心就好。
那衣服上身的时候,易桢还有些不自在,因为太轻了,感觉像没穿衣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