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冷院”书雪自然是要清场的,正院的粗使婆子浩浩荡荡的抬着雅尔江阿的床铺衣物及日常用物去了前院。不过半个时辰,全府上下就都知道新福晋失宠了。
简亲王府十分庞大,除了书雪居于正院外,南院是客房,小妾、通房住在后院,前院是会客宴饮之地,雅尔江阿的书房也在那儿。东院则是几位小阿哥成年以前住的地方,小格格们住在西院,北院与新买宅院修整后用来安置雅尔江阿的庶母庶弟。
雅尔江阿平常除了睡在妻妾那,也睡书房。因为要大婚,便将日常用物挪到了正院,这才过了没十天就挪了回去,有眼睛的人都看出王爷和新娶的福晋出了问题。
伊尔根觉罗氏一众小妾既诧异又惊喜,本来见到福晋的容貌她们都近乎绝望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才短短三天新福晋就失宠了,这可真是天大的惊喜啊。
伊尔根觉罗氏虽然高兴,但也心存疑虑,便悄悄地问心腹孙嬷嬷:“看福晋的品行可不像是没分寸的人啊,难道真是个空长相貌不长脑子的?”
孙嬷嬷笑着说:“福晋年纪小,看了这么一大家子人难免不舒服,发个姑奶奶脾气惹恼了王爷也是有的。”
“嗯,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伊尔根觉罗氏点点头。
“那管家的事——?”孙嬷嬷试探着问。
“看看再说吧,这个王府总归是王爷说的算。”伊尔根觉罗氏也不想交出还没捂热的管家权,特别是在新福晋不受宠的情况下就更对管家抱有幻想了。
不过很快,伊尔根觉罗氏就挨了雅尔江阿的当头一棒。
☆、二十一、扬刀立威惩家奴
二十一、扬刀立威惩家奴
下午,雅尔江阿把全家召集到正房外厅,人一聚齐便宣布从今以后王府由福晋当家,万事由福晋做主。
几位小妾,特别是伊尔根觉罗氏当时便懵了:福晋不是惹恼了王爷吗?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心中千般不想、万般不愿,但她还真没有质疑雅尔江阿的胆量,而且嫡福晋当家名正言顺,她也没有理由反对。
书雪倒不管她情愿不情愿,当时便点头示意抱琴接过管家手中的对牌。
事情宣布完,雅尔江阿便上差去了,书雪吩咐管事把王府账本搬来后就让众人散了。
书雪与几个丫鬟理了几个时辰的账,半夜才熄灯休息。
第二天一早,书雪召集王府管事在前厅议事,伊尔根觉罗氏也带着丫鬟来凑热闹。美其名为“想一睹福晋管家时的风姿”。
书雪知道,下面的人早就提防着自己新官上任三把火,还不知道挖了什么坑让自己往里跳呢,便提起心神,预备“以动制动”。
待众人请过安,书雪便开口了:“本福晋受王爷之托打理王府事宜,以后就有劳各位管事了。”说完便起身一躬。
几个管事连称不敢。
书雪话锋一转,问道:“西山的庄子是哪位管事负责的?”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应声而出:“回福晋的话,是奴才管着的。”
“嗯?王府在西山共有几个庄子?”这话是问总管的。
王府的安总管回道:“回福晋,因西山荒僻,王府在西山只置了一个庄子。”
书雪点头:“我有个陪嫁庄子也在西山,嫁到王府前是常去的。”
众人对书雪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默不作声。
书雪问那个中年管事:“这庄子的地是买的,还是租的?”
那管事一愣,当即回道:“回福晋,西山的庄子是老郑亲王爷在时置的,自然是全买下的。”
书雪微一点头:“我以前去西山时也见过这个庄子,破旧的不像样子了。”
管事一听这话,心里有些打鼓,但他并不十分把这个十几岁的小福晋放在眼里,便漫不经心的回道:“福晋有所不知,西山的庄子是老郑亲王晚年休养的所在,已经有五十多年了,自然破旧了些。”
书雪端起司棋递上的茶,抿了一口问:“那这账上记着西山庄子每年都有二百两营缮银子,都花到哪儿去了?”
管事一惊,很快回道:“回福晋,西山的庄子年头已久,所需修缮的地方太多,二百两银子只是杯水车薪,因此无法完整休整。”
书雪一下气乐了,一年二百两,十年就是两千两啊!伯爵府在西山的那处三进院子被书雪经营了近十年,不过费去不足八百两银子;王府这处院子才两进,而且占地也不如伯爵府的那座大,顶多用四五百两银子就够将庄子翻盖一遍了。
书雪冷笑一声,把茶碗扔到桌子上,问:“一座庄子花不到六百两银子,二百两银子都够盖半个庄子了,怎么就不够修缮的?”
管事见新福晋懂行儿,这才慌了神,支吾道:“因近年来木石涨价,所以费用便高——”
“奥?”书雪一笑,“什么金砖银瓦这么值钱啊?你说给我听听,让本福晋也长长见识。”
管事已稳下了心神,回话说:“福晋,这几年京城里不少人家都在京郊盖了别庄,这木石是用得多供得少,可不就有高价么?”
书雪见这管事滑头的紧,便接着他的话说:“这事我倒不知道。”
见管事面露笑意,书雪又将话锋一转:“我在京外有三处庄子要卖,这样吧,我就把这件事交给你,你给我一万两银子就行。”
管事听了上半句刚弯起嘴角,便被“一万两银子”打进了尘埃。陪笑道:“福晋说笑了。”
“我可没心思开玩笑,你要么解释清楚每年两百两银子花到哪儿去了,要么就拿走我这三处庄子的房契地契,送一万两银子来。”书雪语气强硬。
“福晋,奴才——奴才——”管事知道自己撞枪口上了。
安总管和其他几个管事也看出来了,那管事是当了福晋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了。
书雪问道:“你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