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双眼一瞪:“说什么!?”
“甥儿自不辱命!”形势比人强,自己算是被康熙捏住了七寸,要是做了雅尔江阿的小妾天天在邵敏跟前立规矩,那还不如死了利索。
康熙满意地点点头:“永振!”
“在!”永振不知何时站到了书雪二人的身后。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去飞龙厩,亲自给你妹妹挑选一匹御马,再把朕的鞍子拣一副配上,要是在这上头有了疏漏,你阿玛不追究,朕也饶不得你!”
“嗻。”
康熙想一想又吩咐总管顾问行:“把朕的软甲和马鞭取来,也交给文华公主。”
书雪谢恩告退,临到门口又挪回来:“皇舅,天子要是有个给人做小的外甥,您的脸可往哪儿搁呀!”
康熙笑骂道:“还不回去准备!”声音爽朗了不少。
雅尔江阿乐坏了,书雪的心思她能料个七八分,要是不略给她添些压力,自己恐怕就是变成甩手货的命,心中不禁给老康念了一万遍佛。
永振给妹妹选好鞍马,亲自送至王府仍未完全放心,嘱咐道:“雪儿,那蒙古郡主胆大心狠,你可得防着点儿。”
书雪凤眼一斜:“你妹妹是出了名的心狠手毒,我不舒服了她也别想痛快,大不了鱼死网破!”
永振苦笑一声:“我还不知道你吗?一贯的嘴硬心软!”趁雅尔江阿不在,塞了一个锦囊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袖箭?”书雪颇为惊讶,“你给我这玩意儿做什么?”
永振解释道:“是阿玛让我捎给你的,用不到最好,万一——。”
“不妥,明儿皇舅必是到的,我就是带着它也不能用啊!”君前亮刃可是大逆之罪。
“今儿皇舅可被蒙古郡主气得不轻,你得争过这口气来?”永振劝道,“莫信直中直、须防人不仁,皇舅那儿有我去解释!”
书雪不再推辞,又问永振:“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永振极为不屑:“你还不知道吧,科尔沁亲王给康王府送了厚礼,指望椿泰帮他女儿达成心愿呢!”
书雪还真就没听说过有这档子事儿:“还有这一出?表哥是怎么回的?”
永振笑道:“你当蒙古人都是傻的?他倒也知道忌讳,半夜给王府送礼,倒把椿泰吓得不轻,还是表嫂拿的主意,把东西送到咱们府上去了!”
“奥?那阿玛是怎么处置的?”科尔沁亲王好像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能怎么处置,第二天全摆到御前了,皇舅嘱咐椿泰,以后他要再送就大大方方的收着,蒙古人富的很,用不着跟他们客气。”
“你们不会二一添作五了吧?”
“没有,还给皇舅留了一份儿。”永振笑道,“要不是看在太后和郭罗玛嬷的份上,用得着给他们留面子吗?”
书雪拿出怀表看了一眼:“二哥,时辰也不早了,我不虚留你了,赶早儿回府吧!”
永振腆着脸不愿走:“好久没尝到妹妹的手艺了,我吃过饭再走。”
“二哥,河都过了还管桥做什么?想在我这儿用膳,下次请早儿为上。”书雪摆了永振一道,假意吩咐抱琴逐客。
“得得得,鸟尽弓藏,我先回了。”永振棋差一招,只得认输。
临出门口,永振又住脚叮嘱书雪:“什么都是假的,你的安危最最要紧,天塌下来有我们顶着,就算是输了大不了回伯爵府,我养你一辈子!”
“二哥放心!”书雪低下头,“我总不会让完颜氏蒙羞。”
第二天,西郊猎场热闹无比,康熙亲奉太后率百官而至,科尔沁亲王与万吉哈均在班内,太太挂心女儿,也换了朝服追随太后而来,单就场景而言,热闹程度竟不亚于昨日。
康熙一见赛场眉头立时皱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科尔沁亲王扶胸行礼:“皇上恕罪,都是小女任性,非缠着奴才整治马场,奴才无法只得依了。”
康熙极为不满:“马场有这么整治的?”
邵敏出声维护父亲:“皇上,您和邵敏可是有言在先的!”
康熙无法,心中对科尔沁亲王的不满急剧升级。
书雪骑马溜一圈,心境反而安定下来,早知道事情绝没有赛一场马那么简单,如今总算是真相大白了:阖着在这儿等着呢。
赛道没多复杂,总长大约一千米,每五十米便设有一道铁蒺藜做成的栏杆,这并没有什么,终点往前不到十米处挖有一个数丈宽的大坑,里面尽是倒钩铁刺,掉进去了就别想爬上来。
万吉哈看罢马场,回来跟康熙请旨:“皇上,我们不赌了,简亲王福晋爱谁当谁当,奴才不稀罕!”
康熙头疼不已,转头商议科尔沁亲王:“王爷怎么说?”
“骑射竞技乃我满蒙儿女之常事,既然小女与公主有言在先,自当践行承诺!”科尔沁亲王毫无退让之意。
书雪冷冷一笑:“皇舅不必多虑,阿玛无需忧心,邵敏郡主既然想赌,我奉陪便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有个什么损伤可得两不论罪!”
“准奏!”康熙尝到了骑虎难下的滋味,只能借坡下驴。
万吉哈急了:“我跟皇上说话,你插什么嘴!”
书雪微微一笑:“阿玛,我是您的女儿,绝不能丧了完颜家的气势!”
万吉哈默然不语,完颜氏和蒙古人的恩怨是历史问题,平日能你好我好大家好,像这种场合就不能示弱,不然满人就别想在蒙古人面前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