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院子里亮起一丝黄光, 张氏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庆幸离主院比较远,她将阮如曼拉到桌边坐下, 看到她满脸惊慌失措, 赶紧问道,“如曼, 发生什么了, 你怎么半夜突然过来了?”
“娘,我终于自由啊, 哈哈!”阮如曼如抓住定海神针般紧紧的抓着张氏的手臂。
张氏看到她吓成这样,越发心疼, “快给娘说说。”
“谢皓的母亲死了, 我找人从外面带了点慢性毒药回来, 每天在谢皓母亲的食物里下一点点,大夫也没有查出来是我做的,今天早上, 她真的死了。”阮如曼吞了一口水,面上却是如重释负的表情, 还有一丝诡异的笑。
张氏有点吓到了,“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谢家虽然已经落魄, 但是谢皓的母亲好歹还是二品皓命夫人,这要是传出去,你就完了。”
“娘,所以你一定要救救我, 都谢母那个贱人,是她先来惹我的,我嫁进谢家这半年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谢皓的死跟我没有关系,她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阮如曼抓着头发,状似癫狂,“还有谢父那个老东西,大夫都没有查出来,他凭什么说是我干的,他还把我关起来,要不是我机智逃出来,说不定他已经秘密把我处置了。”
张氏赶紧抓住她的双手,“好了好了,娘绝对不会让你被官府抓去的,等明天,天一亮,娘就去找你爹,让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下你。”
“娘,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阮如曼激动的抱住张氏。
张氏一脸忧愁,越发后悔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同意女儿嫁进谢家,如果没有那么着急,以老爷现在国丈的身份,还怕如曼找不到好人家嫁吗。
第二天,还没等张氏带着阮如曼去找阮宣说情,谢父先带着一群下人上门了,被阮府的下人阻拦,谢父就在阮府的大门口怒骂,说阮宣仗着自己是国丈的身份,包庇杀人犯,纵容自己的女儿谋害婆婆,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应当立刻浸猪笼。
阮如曼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门。
阮丞相从下人那里听到了事情的缘由,让钱管家把谢父请进来,又让阮夫人招待谢父,转身就去偏院找张氏,阮夫人叫住他。
“有什么事先好好问清楚。”
阮丞相微微点下头,“夫人放心,为夫知晓。”
偏院里,张氏正焦急的来回走动,听到脚步声,一看是阮丞相,顿时惊喜万分,“老爷,您救救如曼吧,如曼真的没有害谢夫人,一直以来都是谢夫人在欺负如曼啊。”
阮丞相停下脚步,“是吗,我怎么听说谢夫人是中了慢性毒药死的。”
张氏不由自主的心虚了一下,“谢夫人脾气不好,说不准得罪过什么人,致使其下杀手。”
阮丞相平静的目光看得她越发心虚时移开,径自走进院子,在张氏的房间见到焦躁的阮如曼。
一看到他,阮如曼立刻扑到他脚下,扑通的跪下去,“爹,他们说的不是真的,您救救女儿吧。”
“如果不是真的,你为何要半夜逃回阮府?”阮丞相问道。
阮如曼一滞,辩解道,“谢父认定是我做的,如果我不逃,他一定不会放过我。”
阮丞相说,“不管怎么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如果你没有做,官府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阮如曼满脸惊惧,“不,爹您不能把我交给官府。”
阮丞相,“你既然没做,为何不能?”
阮如曼用力的摇摇头。
阮丞相,“我来告诉你,因为你怕官府查出毒是你下的,既然下了毒,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真正欲致谢夫人于死地的仇人绝不多,仔细一查,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老爷,”张氏也跪在地上,恳求道,“如曼怎么说也是您的女儿,您就帮帮她吧,妾身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出事了,我还怎么活啊。”
阮丞相不说话。
阮如曼猛地抬起头,用憎恨和仇恨的目光看着他,“我知道,在你心中,只有阮黎才是你的女儿,可是你不要忘了,你再怎么不想认我,也不得不承认,我身体里流的是你的血,你若不帮我,我就告诉所有人,当今国丈当初是怎样无耻,强暴我娘却不认账!”
“如曼……”张氏听到这话有些慌了,看向阮丞相,却发现他脸上并无半点怒色,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阮丞相第一次正眼认真地看着她,在她忍不住心慌的时候,笑了笑,“你跟黎儿果然不能比,所以她是我的女儿,而你不是,知道当年为何明知道你娘设计我,我还留下你们母女吗?”
阮如曼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什么叫她不是他的女儿。
“不是因为你对伯母的愧疚吗?”张氏没想那么多,她一直都知道阮宣不想认她们母女。
“秋灵才是我心中的第一位,我很感激姑母,但不代表她比秋灵重要,如若不是因为先皇,我又如何会让你们母女留在阮府。”阮家虽然只剩下阮宣,还有阮老太太一介妇孺,但是他娶了赵秋灵,赵秋灵身后有赵山河,还有赵侍郎,这两人就足够抵一个强大的世家,尽管阮宣与他们不往来,但是并不能让先皇放心,所以他给自己制造了一个人性的弱点,让先皇知道自己并不是完美的人,他和所有男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