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死侯夫人,害死就害死了,偏生她还自作聪明把手伸到了她不该伸的地方,若是东窗事发,整个侯府都要为她的愚蠢陪葬!
裴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重生得来的机会,眼看布局这么多年,就快要成功的时候,会因为唐碧茹的这个行为而功亏一篑。
这个女人,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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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后宫。
钟宁宫寝殿外走廊,一个宫婢急匆匆的走过,来到寝殿外,不经通传就直接进去。
贤妃裴娇穿着一身寝衣在焦急踱步,听见响动赶忙迎了出去,不等那宫婢开口便问道:
“怎么样?东西呢!”
宫婢从袖袋中取出一个小纸包,说道:
“娘娘,当真要这么做吗?这一包下去就再无回头路了。”
裴娇捏着那药包,是藏红花落胎药,唐碧茹与她说,她腹中的胎注定活不了,不用利用起来,反正她现在已经晋升为妃,这胎意外落了,陛下定会心疼她,等过两年身子养好了,她不愁没机会再怀一个。
这杀子固宠的手段太狠,裴娇原本是不忍心的,可唐碧茹催得紧,说再不落胎就要露馅儿了。
裴娇父兄有把柄在她手上,若不听话,父兄都会遭受牵连。
她自己知道,自己如今能封妃,靠的就是安定侯府,陛下想抬举安定侯府,才会借着她来表达。
安定候夫人已经故去,唐碧茹眼看就能掌管安定侯府,今后裴娇还要多仰仗唐碧茹,让自己有底气在后宫行走。
因此,尽管不舍,裴娇还是让人去寻了落胎药来。
而吃着落胎药也有讲究,不是随便什么时候都能吃的,她等今天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好长时间。
若是不抓紧机会,下次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淑美人送来的燕窝还温着吗?”裴娇问。
“温着呢。”宫婢回。
裴娇暗自咬牙:“去拿过来吧。”
她这腹中的胎既然要落,那就绝不能平白无故的落。
唐碧茹之前的打算是想让她碰瓷皇后,可自从陛下宣布她怀孕以来,连皇后的面都没见着。
皇后不兴礼数,免了后宫诸妃的晨昏定省。
每日的补品全都是按照宫中分例,由御膳房送来,私下从来没有给裴娇送来任何东西,这就使得裴娇怎么着都害不到皇后身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焦虑渐甚,这不,今日终于给她等到一个机会——淑美人近来比较得宠,陛下半月之内已经唤她侍寝两回,若再怎么下去,淑美人很可能是下一个怀上龙胎的人,而且是健康的龙胎。
若让她成功生产,裴娇这胎却落了,在那样的对比之下,裴娇的日子约莫也不会太好过。
想到这里,裴娇就觉得陷害淑美人这件事一点都不难做了。
谁让她风头正盛,谁让她倒霉撞到枪口上了呢。
让宫婢把淑美人送的燕窝取来,裴娇便攥着那包落胎药,坐在寝殿里等。
也不知为何,那宫婢去了许久都不回来,裴娇攥在手里的药包都快要被她紧张的手汗攥湿了。
忽然,裴娇听见寝殿外响起脚步声,心上一喜,不等宫婢进来就主动迎到门边,然而寝殿的大门打开以后,她看见的却不是那个宫婢,而是脸色阴沉的德明帝,皇后站在他身后侧。
而先前给裴娇送落胎药的宫婢此时正被皇后身边两个贴身嬷嬷牢牢擒住,瑟瑟发抖,低头饮泣。
此情此景,裴娇如何还不知事情有变……
“陛下,冤枉啊。臣妾,臣妾是被逼的。”裴娇哭诉。
德明帝长叹一声,皇后身后又窜出两个粗壮嬷嬷,将裴娇按住,在她寝殿中搜查起来,连裴娇的身上都不放过。
裴娇攥在手心里的落胎药包自然给搜查了出来,东西送到帝后面前,德明帝看了一眼,沉声问:
“这是什么?”
裴娇吓得满头是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用她开口,自然有太医被传唤进来,是裴娇一直以来联系的那位太医,收了裴娇很多很多银子封口,对于裴娇腹中胎儿情况三缄其口,并且还时常配合太医院给裴娇开一些安胎药。
而这回的落胎药,裴娇自然也是向他要来的,如今他被抓,裴娇就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没用了。
“吴太医,贤妃腹中胎儿状况究竟如何?”皇后从旁问道。
那吴太医趴在地上颤抖回道:“贤,贤妃娘娘腹中胎儿先元不足,只怕生不下来。”
德明帝愤恨的瞪向脸色惨白的裴娇,沉声质问:
“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裴娇一个激灵,赶忙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妾,臣妾只是一时糊涂,受人蒙骗,陛下饶命啊。”
“朕问你!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德明帝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立刻剁碎了喂狗。
裴娇一时语塞,不知道要不要把唐碧茹供出来,正犹豫之际,皇后从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