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时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向他招招手:“那你走近些看吧。”
邓普斯已经有很久没有到她了,到底没有忍住心里靠近她的**,大步的走上前,停在她面前。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林清时仰面就可以感受到鼻尖他喷洒过来的呼吸。
邓普斯微微低头,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那双暗红色的如同鲜血染过一般的双眼,“怎么会这样?”
林清时笑了笑:“你早就知道了吧,我不是日行者的事。”
邓普斯微微点头,“我希望你能开心。”他这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揭穿她。
林清时说自己是日行者吗,这真是个很拙劣的谎言,只是在那种情况下,她说出口了,无论是真是假,他都得相信。林清时笃定了这一点,也笃定了他日益动摇的心,所以才会一次一次的打破他的底线。
她的底线已经因为他放宽了那么多次,也该是轮到她任意作为的时候了。
只是有一点特别可笑,她曾经无数次摇摆不定的时候,他都始终坚持己见,现在她已经坚定了的时候,他却动摇了。
既然动摇了,那么就别怪她了。
就当是,她在为从前的那个自己讨回公道吧。
“冉家的地底实验让我给毁了。”林清时忽然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邓普斯神情微僵,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他温柔的笑了笑:“你开心就好。”
她到底还是知道了吗?
邓普斯心里微微的恐慌,然而越是慌乱,他越是镇定了下来。“接下来是要斩草除根吗?”
林清时微微眯起了眼睛,红色的眸子里似乎流淌着血一般,带着一种浓稠的杀意,“艾伯特被关了七百年,他不会放过他们的,七百年前的那种失误再也不会有了,冉家人会彻底消失在这片陆地上。”
邓普斯为她眸底浓烈的杀气而心惊,附和道:“他们也是该消失了。”
林清时眼眸一转,直勾勾的盯着邓普斯的眼睛,问道:“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是觉得对不起我的?”
“怎么会这么问?”邓普斯的反应很快,表情一点都没有泄露自己内心骤起的波澜。
林清时紧紧盯着他,颇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邓普斯表现的很自然,“我认为你会相信我。”
林清时垂下眼,看着手中的那把匕首,微微的笑了,她微微前倾身子,贴近了邓普斯,踮着脚,邓普斯很体贴的弯下身子,让她能够轻松些。
她凉凉的呼吸洒在他的耳畔,然后他听到她说:“邓普斯,我活不过今晚了。”
她的声音浅浅淡淡的,说出的话却在他耳边抛下惊天巨雷。
“你在开玩笑?”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他也很清楚,她从来不开玩笑。
所以是真的……
邓普斯的心脏剧烈的痛了起来,这是心理上的痛。然而,几乎是瞬间,生理上的痛楚从他的心脏处传遍全身。
邓普斯低下头,这个时候她已经退开了,身子紧紧的贴着身后华丽的棺材,那是她长眠时候使用的那一副。
冰冷的匕首从背后刺破了他的心脏,低下头的时候还能从胸口看见看见匕首泛着璀璨光芒的尖端。
寻常的武器根本就伤不了他,所以他一直很自信,这种自信来源于他的能力。
但现在,这把匕首轻易的伤害到了他,汨汨的鲜血从他胸口流出,像是妖艳的花朵。那把匕首是他送给她的礼物,他亲手打造的,依他苛求完美的态度,这把匕首材料尽管很特殊,极难打磨,他还是在它的锋利度上狠下了一番功夫,最终让它变得完美。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栽在自己亲手打磨的武器上。
就像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他亲手养大的人会将匕首插在他的心脏上,她同样是他亲手雕琢的瑰宝。
她信任他,他又何尝不信任她?只是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邓普斯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答案,但他不愿意去承认。
“你乖一点,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林清时看着邓普斯复杂的神色,微微的笑道。
这句话听在邓普斯耳朵里何其耳熟,是了,上一次她受伤之后,他也是这样跟她说的。
现在,不过是风水轮流转罢了。
邓普斯感受到了那种血液从身体里快速流失,意识一点一点麻木的感觉,他的唇瓣迅速失了血色,原先泛着光泽的眼眸此刻也渐渐的失去了神采,可是他还坚持着不愿意倒下,他想要问一个答案。
他问的不是她为什么这样对他,而是:“你刚刚说的活不过今晚是什么意思?”
林清时轻笑一声,斜斜睨了他一眼,“你真以为七百年前的那件事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留下?更何况我还比预计之中的时间早醒了三百年。”
“你使用了秘术……”邓普斯难以置信的道。
林清时没接话,转而拍了拍自己身后的棺材,冲他道:“这是我为你准备的。”
邓普斯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你这个疯子!”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想要将插入心脏的匕首给□□。
林清时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对他的虚弱无动于衷,漫不经心的道:“如果你乖乖照我的安排走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邓普斯刚刚抬起的手慢慢的放下了。
林清时说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不过已经打定主意报复了,她还是将自己一直隐藏的秘密说了出来:“我的特殊能力,你一直都很好奇对吧?我现在就告诉你。”
邓普斯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极力想要阻止她接下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