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寻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偏生向云珠还道:“还是和从前一样动不动就脸红,你这样会娶不着媳妇儿的。”
孟江南掩嘴轻笑,向寻红着脸把头低了下来,恭敬地等着她们的吩咐。
“嘉安先行往岳家村去了,他托我转告你将他的藤箱尽快送过去。”孟江南可不敢耽误向漠北交代的事情。
向寻点了点头,逃也似的退了下去。
“向寻面皮薄,小姐你若是再多说两句的话,他怕是能跳起来。”老廖头也笑。
“他这一点和廖伯你脸上的褶子一样,一点儿都没变。”向云珠点点头。
老廖头:“……”
孟江南本只笑听着这向家主仆的对话,此时才注意到老廖头手上提着一只藏青色的小包袱,瞧着很是眼熟的样儿,由不住问道:“廖伯,你手上这包袱是……?”
老廖头低头一看自己手里的小包袱,这才想起来这事,抬手便将其递给了孟江南,一边道:“险些忘了,小少夫人,这是方才隔壁孟府上的人送过来的,道是这是小少夫人的物事。”
孟江南将小包袱拎过,入手轻巧,当下就将包袱打开来。
里边是她前些日子给阿睿赶出来的一身新衣,她自是认得,但是
“廖伯,这小包袱可是方才离开的吴大娘送过来的?”孟江南将包袱系好,问老廖头道。
老廖头点头:“正是。”
孟江南拧了拧眉心,又问:“她只送过来这一件东西而已?”
老廖头再次点头:“是啊。”
“没别的了?”孟江南将眉心拧得更紧。
“就这一件东西,再没别的了。”老廖头听出来不对劲,忙问,“小少夫人,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孟江南将手中小包袱抓得紧紧,心中那股子闷得难受的感觉更甚。
难怪方才吴大娘走得那般着急,连看她一眼都做贼心虚似的,原来如此。
瞧她低着头良久不说话,老廖头有些不放心,轻唤她道:“小少夫人?”
“廖伯。”孟江南终抬起了头来,将手中小包袱又递给了廖伯,“劳您先帮我拿着,我需出去一趟。”
说着,她又看向向云珠,惭愧道:“小满小姑,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儿,且先失陪了,只是我有一不情之请。”
向云珠眨眨眼,“小嫂嫂你说。”
“阿乌……”孟江南看一眼瞧着凶神恶煞的阿乌,稍有迟疑,才道,“阿乌能否借我一借?”
“小嫂嫂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向云珠一脸好奇,老廖头亦然。
“去找无耻之徒把我的东西拿回来。”孟江南心中有怒气,以致说出的话都带了几分冷意。
向云珠瞧孟江南娇软又乖巧,以为她的性子也像她的模样这般温柔软乎,没想到竟是个有脾性的,说来气就来气,忍都不忍。
这可又和那些成日里矫揉造作的千金闺秀们大大的不一样。
“小嫂嫂这是要拿阿乌去长威风?”向云珠又问。
孟江南毫不犹豫地点头,道:“阿乌生得凶神恶煞,不仅能长威风,还能镇场子。”
“那还等什么?”向云珠兴奋地将孟江南的手腕一抓,拉着她转身就往大门方向去,“现在就走,我跟小嫂嫂一块儿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些无耻之徒敢欺负我小嫂嫂,阿乌,跟上!”
“汪!”阿乌响亮地叫唤了一声,利索地跟了上来。
孟江南却是有些发懵。
老廖头本是想劝阻,就算没弄明白这是怎的一回事,但也猜想得到与隔壁孟家有关,想着孟家收了他们小少爷那般多的聘礼,到头来竟然做出给他们小少爷换新娘子的腌臜事来,他便收回了正欲跨出去的脚。
隔壁孟家太不是东西,确实太欠教训!
有小郡主在的地方,哭的从来都是别人。
这会儿有小郡主同小少夫人前去,正正好!
心有愤怒不甘的孟江南在被向云珠拉出大门时回过了神,她抬起另一只手抓住向云珠的手腕,停了下来。
“小嫂嫂你怎么不走了?”向云珠也停了下来,转过头,一脸的不解。
孟江南欲言又止,因为心觉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后对上了向云珠的目光,道:“小满小姑,我是要回我家去。”
曾经在孟家,她唯一信得过的人除了阿睿就只有吴大娘,所以她才拜托吴大娘且先替她保管嘉安送给她的那两套首饰,空闲的时候再将它们以及她为阿睿缝的那身新衣送过来。
然而,吴大娘送来的却只有阿睿的新衣,却不见那两套首饰。
那两套首饰有多贵重,只要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但她知道吴大娘不会贪墨了她的东西,必定是蒋氏甚或是她爹知晓了进而为难了她,以致她送过来的东西就只剩下阿睿的那身新衣而已。
孟家已经收了向家的聘礼,如今竟还要打那两套首饰的主意,纳彩那日廖伯说了,那是嘉安送给她的,并不是算在聘礼之中,单就这一点,她也非要将它们拿回来不可。
况且,那两套首饰实在太过贵重,她并不打算佩戴,她已经打算好待吴大娘将东西送过来后就将它们还给嘉安。
她只是一个出身卑贱的商户庶女,能嫁做妻而不是妾她已很满足,她不能再收向家任何东西,她也没资格佩戴那么些个贵重的首饰。
更者,嘉安行医也赚不到那么多的银钱,可他却花了那般大的手笔来娶她,必是用的父母甚至是祖上留下的积蓄,她嫁给他是要替他行孝的,断断不能让他因挥霍祖上财产而致不孝之名。
所以孟家这一趟,她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