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向漠北心口处血污一片。
“小哥!”
“小少爷!”
“汪汪!”
所有人都围到了向漠北身旁来,阿乌亦扑了过来。
看着他心口处的那片血污,向来心大的向云珠慌得面无血色,甚至双腿一软,若非向寻眼疾手快搀住她,她根本站也站不住。
蒋氏没想到自己竟然伤错了人,此时睁大了眼,愣得完全反应不过来。
孟江南颤抖着双手去摸向漠北于胸前紧握住匕首的手。
他的手上鲜血淋漓。
“嘉……嘉安……”孟江南慌得哭了。
小姑说他的心脏不好,是不能受一丁点伤的。
可是现在……
孟江南滑过脸颊的泪如豆般大。
怎么办……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向漠北将他握着匕首的手从胸前移开。
连带着移开的,还有那把“扎”进他心口的匕首。
孟江南、向寻以及老廖头:“……”
向云珠大哭出声:“小哥你不想活了也不要自己拔匕首啊呜呜呜——!”
“……”向漠北以另一只手轻轻拍拍她的脑袋,温声道,“我没事。”
向云珠的哭声戛然而止,盯向他心口。
孟江南也正后怕地盯着他的心窝子。
只见他心口衣襟虽染上血污,却不是来自他心头的血,而是他手上的。
他的衣襟没有破损,又何来伤口?
原是虚惊一场。
孟江南却觉是峰回路转的狂喜。
这一份有如失而复得般的惊喜让她心绪难抑,使得她当着众人面便拥住了向漠北!
第46章 、046
知府衙门二堂里安静得银针落地可闻声。
向云珠、向寻以及老廖头目瞪口呆。
向漠北浑身僵直,腰背紧绷,一动不动。
孟江南不顾他衣襟上的血污,拥住他后将耳朵贴在他胸膛上,听他的心跳声,欢喜得嘴里直喃喃:“嘉安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只见向云珠用胳膊肘杵杵身旁的向寻,小声问道:“向寻,你看我小哥的脸是不是红了?”
堂中太过安静,即便她声音已然很低,孟江南却是听见了。
直至这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慌忙松开了向漠北,正好瞧见向寻点点头,以致她耳根滚烫,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向漠北,而是着急地抬起他被匕首伤着的手来看。
“嘉安让我看看你的手。”孟江南双手托着向漠北的手,见他仍旧握着那把锋利的匕首,不知他是因为她方才那一个忽然的拥抱使得他忘了自己手中还有匕首便将手紧握,只当他是疼得厉害才迟迟没有松手,看着他满手的血,心疼不已。
许是因为惊慌,她的手心冰凉,向漠北在她冰凉的手心里将手打开。
匕首锋利,哪怕他满手血淋淋,仍能清楚地看到他指腹、手心以及虎口上被割破的血口子,深可见指骨,尤其虎口上那道口子,足足有一寸深!
孟江南心疼得心尖颤抖时,双手也颤了一颤。
察觉到她心中愧疚,向漠北淡淡道:“皮外伤,无妨,待上了药便好。”
孟江南紧咬着下唇不说话,才止住泪的眼眶又发红。
向云珠此时伸手揪住跌坐在圈椅里的蒋氏,愤怒地另一手拿过向漠北接在手中的匕首,以其抵住了蒋氏的脖子,怒道:“你这毒妇竟然想取我小嫂嫂性命!”
蒋氏本以为自己错杀了人而惶然失神,这会儿被向云珠一揪一扯给带回了神,非但不害怕,反是满面狰狞,豁出去了似的尖声道:“对!我就是要杀了她这个忘恩负义的小贱/人小杂/种!我孟家养她那么多年,她非但不肯乖乖代替我的青桃嫁到赵家,竟还帮着你们这些外人对付我们孟家,她该死!”
“孟江南你知道你是谁吗!?”蒋氏盯着孟江南,一副恨不得将她吃了的恶毒模样,声音愈发高拔,“你就和你那死去的娘一样不知羞耻!你就是个小野/种小杂/种!”
“你想杀我是不是?”蒋氏有如疯了一般,全然没有了寻日里的装模作样,真实的嘴脸曝露无余,她骂完孟江南又看向向云珠,狞笑道,“有种你现在就当着汪知府的面杀了我!王法在上,我不信你杀了我你还能撇清干系!”
“你——”向云珠被气得不轻。
仍跌坐在公案后太师椅上的汪知府对自己衙门中发生的这荒唐一幕幕恍若不见,他只怔怔地看着向漠北,迟迟回不过神。
就在这时,孟江南抬手轻轻按住了向云珠握着匕首指着蒋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