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1 / 2)

“你又没坐窗边,怎么可能看见?”楼明澈实则一点都不想回答,不过不答也没法儿,这些人定会紧追着他回答,索性就一次性把自己见到的给说完了,“我是瞧着那轿子虽然黑漆漆的但那篷布一眼瞧着又能瞧出是上等货,才注意到的,至于你们离开茶楼的时候也没见着那顶轿子,是轿夫把它抬边上转角去了。”

“那你可有瞧见那轿子里坐的是何人?生得什么模样!?”卫西焦急不已,这说不定是能找到他家公子的重要线索!

“没瞧见。”楼明澈边飞快地吃面边回,“当时点心上来了,我忙着尝呢,没那心思。”

卫西:“……您再好好想想!”

“说了没瞧见就是没瞧见,你再问一百遍我也还是没瞧见。”楼明澈本就不是个耐烦的主,只听他极为不耐烦道,“要不要我把我眼睛挖出来让你好好瞧瞧是我瞧见了还是没瞧见?”

卫西被楼明澈怼得一脸酱色,一时间什么话都接不上来。

向漠北则是陷入沉思。

黑色的轿子极为少见,若是去查应能查得到那是何人轿乘,只是眼下泽华去向不知安危未定,怕是耗不起这个时间。

但而今能有的线索,也就唯有这顶黑色轿子而已了。

向漠北抬头看向老廖头,正要吩咐下去,方才随他一同来到堂厅却一直在旁静听不语的孟江南忽然问他道:“嘉安,那日你被赵家大小姐请去赵府,向寻有说当时那位宋官人是同你一道去的,可对?”

只见她面色发白,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着,微微发着颤,便是她的声音,都带着极力克制着的隐隐轻颤。

她在害怕,害怕赵家。

这是一种仿佛烙在了心底的恐惧,仅仅是提到“赵家”这个字眼而已,都能令她脊背生寒。

她第一次抓着向漠北的手让他不要去赵家时是这般模样,在方才听到孟岩道让她到赵家去走一趟时也是这般模样,发自心底的深深畏惧。

既是如此,她又为何要自己提及赵家?

向漠北看着她发白的脸,轻颤的手,蹙起了眉。

赵家究竟曾对她做过些甚么?竟能令她惶恐如斯。

向漠北知她心慌,本不想答,但此事恐又关乎着宋豫书,是以他不得不点点头。

“那……”孟江南抿了抿唇后又问,“你与宋官人入了赵府后,是否见过了……见过了、赵大公子?”

在提及“赵大公子”时,她语气明显变了,恐惧更甚,声音中的颤抖亦更甚,她紧握的双手更是将向漠北才为她上了药的手心抠破了。

她不想去想从前那可怕的一幕幕,可那些可怕的过往却好像刻在了她骨子里一般,仿佛要告诉她她如今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身处可怕赵家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正当此时,只见向漠北于数双眼前握住了她颤抖不已的手,将她那抠破掌心的手拿开,将她那只一而再出血的手拢进了自己手心里来,让她再揪抠不得。

向漠北的手心很冰凉,然而他的动作却很轻柔,孟江南觉得,这就像他给她的感觉。

既温柔,又疏离。

他的手心并不温暖,却让她感觉心安,令她依恋。

她瞧清他再一次点点头,且道:“那赵大公子亲自领泽华游了一番赵府。”

孟江南那才被向漠北拿开的另只手忽又握了回来,将他拢着她的手抓得紧紧。

若非有他的手相隔,怕是她能将自己的手心抠至见骨。

向漠北唯有将她的手握得更牢,不让她再伤了自己。

除了向漠北,无人知晓她这般反常的举动是为哪般,皆不解地盯着她瞧。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她道:“嘉安,我想……我知道宋官人在何处。”

她的声音很轻很细。

可牢握着她手的向漠北却知,她这轻声的短短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她浑身的力气。

她的手颤抖得厉害。

她这一句,令所有人都错愕不已,不可置信,唯独向漠北将眉心拧成了死结,面色凝重如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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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063

孟岩哪怕再入不了向家门,却也迟迟不肯离开,一直守在向家大门外,不时用力拍打踢踹眼前紧闭的门扉。

焦急的他已记不清自己是第几回拿脚去踹向家大门时,那紧闭的门扉忽然打开了。

再看见门内的孟江南时,满肚子火气的他下意识地想要朝她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面上狠狠掴去一巴掌,若非他眼下还留着她有用的话,他已然动手,但此刻他却只能忍着。

孟江南看得出孟岩这是恨不得拆了她的骨才甘心,若换做从前,她必然难过不已,但此刻,她除却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之外,对于孟岩待她的态度,她已能够做到心静如水。

许是一直以来孟家人都习惯了对孟江南颐气直使,是以哪怕眼下是他孟家有求于人,孟岩此刻仍是怒冲冲地冲她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到底跟不跟我去一趟赵家!?”

他额头及鼻梁因着方才那一摔磕得既红又肿,使得他整张脸看起来狼狈又滑稽,他那不敢对向漠北与向云珠动的怒,只敢尽数往孟江南身上撒。

孟江南脸色虽仍青白,但她看着怒不可遏的孟岩,面上眸中却只见平静,只听她问他:“孟老爷,方才于向家院中您说的话,若我去赵府一趟,见一见您的四女,您便将关于我与我阿娘的事情如实相告,可还作数?”

孟岩没想到孟江南竟如此开门见山,让他胸腹中无数想骂的话都没了机会出口,连忙道:“只要你去了,我必将我所知一切告诉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