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家姑娘先瞧上了,那你方才为何迟迟杵着不动!?
就冲你这不解风情的样儿,能赢得姑娘家的芳心那才是有鬼!
你就是买下这货架上的所有面具都没用!
最后还是那女子轻轻拽着男子的衣袖,将气得一张脸都涨红了的他拉走,临走前她还朝向云珠歉意地笑了笑。
原是这位姑娘先看上的那只面具,确实是他们夺人所好了,这位大官人虽然言行粗俗,但看得出是真心待这位姑娘好了,乞巧佳节,有这等情意便是极好的,该是为他人高兴才是,无需动怒的。
向云珠看见女子冲她笑,便将脸上的面具朝上推,也朝她呲牙一笑。
哎呀,真是个心美貌也美的姑娘!
不过……
“楼贪吃,你方才是不是在帮我呀?”向云珠抬起头来,喜滋滋地看着楼明澈,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眨啊眨的大眼睛颤啊颤。
楼明澈不得不承认,项家人的眼睛就是生得美极,就好像是能工巧匠精雕细琢过似的,精致到耀眼,幸好这小丫头生得清清纯纯的,若是生得娇媚一些,只怕这双眼只是瞧人一眼便能将旁人的神魂给勾了去。
且他这会儿一低头瞧见的便是她掀到头顶上的那只小猪头面具,还有她那浑身上下满满的少女气息当真是没能让他有一丁点不当有的遐想。
他并不否认自己方才就是在帮她,不过却有别于方才那对男女之间的情意,而是出自对自家小娃儿保护的那一种“帮”。
虽然这小丫头平日里总是折腾他,还不时地朝他嚷嚷负责的话,他也喜好欺负她到跳脚,但那都是他自个儿的事,外人欺负她,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这么个难看的猪头面具虽不是什么大事,可这小丫头喜欢,他还能眼睁睁看着别人给她抢了去?
这小丫头只有他能气,别人来气她,不成。
“平日在家中窜上跳下的,这到了别人面前就不耍横了?”楼明澈一脸嫌弃,看向云珠头顶上的小猪头面具有些歪扭,不顺眼,他便抬手给她摆正了来。
甭说,她和这只小猪头还挺像。
向云珠这会儿高兴,也不管在乎他说些什么,而是低下头从怀里摸出一样物事在手里揣着,还将双手背到了身后去,笑盈盈地对楼明澈道:“呐,楼贪吃,方才你帮了我,我得答谢你,我送你个东西啊。”
楼明澈毫不犹豫拒绝:“不要。”
这事若放在平日,向云珠已气鼓鼓地跺脚,但这会儿非但不生气,还仍旧笑盈盈的,“你先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嘛。”
事出反常必有妖,楼明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只见向云珠将双手从身后移到了身前来,手心里托着一只荷包。
荷包缝得歪歪扭扭的,针脚一点儿都不细密,面上的刺绣更是难看得让人不忍直视。
莫说荷包在这一天收不得,就是放在平日,也是收不得,单就这荷包丑得难以言喻的样儿,就更收不得!
楼明澈正要再次拒绝,只听向云珠又道:“这里边有百两银票,够你吃好多好多好多——鸡鸭鹅猪腿了。”
这就是向云珠的杀手锏。
银子和吃的。
她就不信楼贪吃不收!
他不仅是个贪吃鬼,还是个穷鬼!
果不其然,楼明澈虽然没有即刻收下,但也没有张嘴就拒绝,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手里的丑荷包。
他看着那丑荷包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向云珠的指头。
她十只指头都既红又肿。
除了针线活,楼明澈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将自己的手指头弄成这般模样。
她是个只会舞刀弄枪不会做女红的野蛮丫头。
他的目光又落到那只丑不堪言的荷包上,想到前几日孟江南找他拿的对扎刺伤最有效的药。
向云珠见他迟迟不收,这才有些急了,又道:“我没骗你,里边真的有百两银票,不信你自己打开瞧瞧!”
说着,她将手里的荷包朝楼明澈眼前再递了递。
楼明澈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这才慢慢抬起手来,不情不愿地接过她手里的荷包。
向云珠笑得开心不已,根本不管他是不是心甘情愿收下的。
楼明澈将荷包打开,果见里边有张百两银票,还有好十几粒碎银和一小串儿铜板。
“你想吃什么就去吃啊,里边的铜板花光了你再花那些碎银,也够你吃好多了呢!”向云珠道。
楼明澈将荷包里的银票收进怀里,碎银和铜板倒到手心里。
向云珠见状,登时急得跺脚:“楼贪吃你不能这样!你必须把这只荷包收下!不然……不然你把银票还我!”
那可是她辛辛苦苦绣的荷包!
楼明澈盯着那荷包看了半晌,才又不得不将手里的碎银和铜板装进去。
算了,谁让他穷,为五斗米尚可折腰,更何况这是百两多的银子!
楼明澈心中默默念:他是为了钱才收的这丑不拉几的荷包,不是为了这丑荷包收的银子!
向云珠可不管他心中如何想,只要他收下就行。
手里拿着龙形糖饼糖饼的阿睿在小秋的跟随下来到了他们跟前,举着手里那威风凛凛的“大金龙”来炫耀:“姑姑,楼先生!看阿睿的大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