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漠北将她堵在鼻底的手拿开,一手勾着她的下颔将她的脸微微抬起,认真地观察她可有鼻血再流出,确定没有鼻血再流出后才用帕子替她将鼻子抆干净。
为她抆净了鼻子又拿过她方才堵在鼻底的左手来抆净沾在上边的鼻血。
他眼神专注,动作轻柔,明明面上甚么神情都没有,孟江南却觉得他此时的模样温柔得不得了。
于是她微微歪头看他,扬着笑轻声道:“嘉安方才笑得很开心呢。”
向漠北直至将她的手指都抆净了才抬眸看她。
明明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眼,孟江南却觉他一眼撞进了她心里,又让她的心怦怦直跳。
“京城天气干燥,小鱼寻日里需多饮些水,太过燥热是会让人流鼻血的。”向漠北边说边下得床来,从木施上拿过孟江南的干净衣裳来放到她身旁。
孟江南眼疾手快地从中扯出一方藕荷色的抹肚,松了手中衾被的同时背过身去,一边抬起双手绕道脖子后将抹肚的系带系上一边轻轻地哼声道:“我才不是饮水少了身子里干燥才流得鼻血,是嘉安你又化身男妖精给害的。”
她声音极低,若是白日里向漠北兴许不会听到,然而此时夜深人静,他的注意力又一直在她身上,故而将她自言自语的哼哼清楚地听入了耳里。
他靠近她,胸膛贴着她光洁的后背,揽着柔软细腻的腰肢,低下头贴着她的耳廓低声问她:“小鱼在自言自语说着甚么?”
他忽然贴靠在她背上的胸膛以及揽在她腰间的手让孟江南当即绷直了身子,忙摇头道:“没说什么!”
“我可是都听见了。”向漠北低低一笑,“小鱼又道我是男妖精,招惹了小鱼流鼻血。”
“……”孟江南想否认,可向漠北拂在她耳畔的气息让她根本无法否认,连正系到一半的抹肚系带手都拿不稳了,“本来就是嘉安又化身男妖精的错。”
她话音才落,向漠北便在她腰上轻轻掐了一把,掐得她身子一软,往后靠在了她怀里。
“小鱼可知小鱼现下的模样让我当真想要化身妖精吃了小鱼?”向漠北垂眸看着那并未系牢而自她身前滑开的抹肚,语气低沉。
那藕荷色的抹肚上绣着两尾在莲叶下嬉戏的小鱼。
向漠北只觉自己喉间发紧。
孟江南则是飞快将自己的抹肚拿在手上挡在胸前,“不行!”
“今夜不行了!”孟江南坚决摇头,“嘉安春闱的这几日里都不行了!”
嘉安的身子吃不消如此放纵的,万万不能因此影响了考试!
她不能当罪人。
“好。”向漠北也知晓自己的身子太过胡来不得,便没有再咬着她的耳廓,只是从她手里将那方抹肚拿到自己手中,“我帮小鱼系上。”
然而孟江南却是抓着自己的抹肚不放。
可见向漠北于这床笫。之事在她这儿已不大能信任。
向漠北知她心中所想,不由失笑,道:“我不碰小鱼。”
孟江南这才将手松开。
向漠北替她系好了颈后系带再系到腰后系带时,孟江南低着头揪着自己抹肚的边沿红着脸细声道:“待嘉安春闱结束了,歇息好了,我再好生伺候嘉安。”
向漠北只觉自己喉间又发了紧,然这回他甚么动作都没有,只是替她将系带系好,又应了一声:“好。”
其实他明知自己不可任性,可每每看着她,无论是她娇声细语的模样,还是她巧笑倩兮的模样,又或是她任何一种模样,都总能轻易地将他浑身的血液燃烧,让他恨不得将她欺负到哭着向他讨饶。
他想,他约莫是中了她的药,唯有她的身子才能解。
“小鱼若是仍觉得困倦,便继续睡,若是觉着饿了,我让小秋去后厨准备些吃的到屋里来给你。”向漠北为孟江南系好系带时道。
孟江南睡足了,这会儿并不觉得困倦,倒是觉得饿了,不由问向漠北道:“嘉安,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子时过半。”向漠北走到了木施前,不再看着孟江南,以免她一直将自己捂在衾被里不敢下床来穿衣。
“子、子时了!?”以为不过将将入夜的孟江南惊得掉了正拿在手中的里裤,尔后又迅速地捡起来穿好,根本顾不得将自己穿戴好,只穿好了中单后便来到向漠北身旁,伺候他穿衣。
向漠北并未拒绝。
他喜欢看她站在他面前眼中心里只有他的模样。
“嘉安何时醒来的?可歇息够了?可饿坏了?”孟江南一脸的心疼与懊恼,“嘉安怎的醒了也不叫我……”
“才醒不久,歇够了,不饿。”向漠北一一应了她的问题,配合地张开双臂让她为自己系腰带。
至于为何没有叫醒她,自然是见她睡得香甜,不舍得叫醒她。
“今夜的晚饭没能去花厅和爹娘他们一块儿用。”想到这个,孟江南不仅懊恼,更多的是臊。
“爹娘未见你我去用膳,当晓是如何一回事,不会责怪小鱼的。”向漠北宽慰她道。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羞人!
孟江南一点儿没觉得自己受到安慰。
向漠北亲了亲她的额,她才觉得自己勉强能扛得住项云珠与萧筝的调笑。
后厨那儿早已准备好了食材,只等向漠北与柳一志歇息够了,前院的人去通传了他们才开始烧菜,以向漠北吃着的是鲜美的味道。
向漠北离开屋子去往花厅前瞥了屋里的松鹤屏风一眼。
屏风后边还摆放着尚未收拾的浴桶以及他与孟江南凌乱了一地的衣裳。
他没忘在见着向寻时将他白日里所想交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