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顾泽天被救走了,就在刚才,重伤三个兄弟,我们七个人均有不同程度的轻伤。”
顾泽安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沉声说道:“去最好的医院,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治好!你们先在那里养伤,一切费用我会让专人结算,伤好后,再带兄弟们回来,”他说话的时候手上不停地转动咖啡杯,这个小动作往往说明他情绪波动极大。
“出事了?”孙嘉勇问道,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顾泽安把不安的情绪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
顾泽安点点头,阳光透过茂密的绿萝,斑驳地打在顾泽安的脸上,俊朗的五官变得有些狰狞。
他飞快地按了一号快捷键,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直到对方的营运提示他无人接听,他才挂断。
这是孙嘉勇第一次看到顾泽安打电话这么有耐心,他猜测对方一定是乔松,只有她才能让安子破例。
顾泽安找到保镖的电话,这次很快就通了,“是我,顾泽安,马上叫醒他们娘俩,护送他们去九行俱乐部等我,装修的事暂时放下,疏散所有人。”
“很严重?”孙嘉勇问道。
“也许问题不大,不过,还是小心为上,我马上过去麦城,”顾泽安随即联系上秘书,让他停止这几天的一切行程,并且让人立刻安排飞机。
“有用得着兄弟的尽管开口,不要自硬己扛。”孙嘉勇知道肯定又是顾泽天整出新幺蛾子了——虽然安子不说,但大家都知道顾泽天出事,一定是他的手笔。
开口,怎么开口?兄弟相残刚要落下帷幕,这会儿父子也可能持刀相向了,说出来都是笑话!
“王岩的事你不必着急,这几天我就帮你解决了。”
“既然你有事……”
顾泽安打断他的话,道:“你放心,不过打个电话的事,耽误不了我的事。”顾泽安有视频在,搞黄孙王两家联姻打算,简直比吃饭还要简单。
顾泽安打电话的时候,乔松正在睡觉,乔庄昨晚拿她的手机玩了几分钟游戏,当时电量不足,就放在客厅里充电了。
乔松被保镖叫醒后,立刻猜到应该是顾泽天来米国了。腿废了,他肯定要歇斯底里,所以,乔松倒不觉得顾泽安神经过敏,立刻叫起儿子,收拾了衣物准备出发。
这是个下雨的夜晚,雨大,风急,高大的树木在风雨中狂乱的舞蹈,豆大的雨点密密地打到脸上,汇聚成条条小溪流进领口,就像一条条冰冷的蛇钻进身体,使人从心底感到不安。
乔松穿着雨衣,牵着乔庄,先是谨慎地观察一番四周,发现的确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快速的拖着行李,跟儿子上了车。
“妈妈,爸爸要来?是来接我们的吗?”乔庄接过乔松递过来的毛巾抆干净脸上的雨水。
“恩,咱们去酒店跟你爸爸汇合,办完事咱们就回去,”乔松说到这里想了想,又道:“儿子,这几天可能会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们要谨慎一些。”
“不好的事?”小家伙立刻清醒很多,前些日子经历的不好的事情太多,这多少让他感到有些紧张,他坐直身子,趴在车窗上看外面。
这时候,顾泽安的电话又到了。他告诉乔松,他马上从国内出发,先去洛城,那里有米国最好的骨科医生,顾泽天一定会选择那里,并再三嘱咐娘俩在酒店别动,乖乖等他来接。
顾泽安挂断乔松的电话后,顾润其的消息也到了,他通过沙国大使馆证实,顾润之的飞机目的地的确是洛城。
在医院外面,顾润其对顾泽安说道:“小安,叔叔知道你的苦衷,但叔叔还是希望你不要把事情做绝,毕竟那是你爸爸,他那里我会给他打电话的,至于顾泽天,叔叔会亲自派人将他带回来,你先照看好自己和妻儿。”
顾泽安沉默好一会儿才道:“我尽量,您要知道,这些事是他们在推着我走,我若是一味的忍让,死的定是我,所以,侄儿只能尽力,但结果不能保证。”
顾润其长叹一口气,顾泽安是他看着长大的,聪明理智孝顺,像他们顾家人。但顾泽天却随了那个女人,把口蜜腹剑的本事修炼得炉火纯青,哄得自家大哥跟傻子似的一心为他,弄得兄弟倪墙仍不知悔改,真是造孽啊!
送走顾泽安,顾润其便打通了顾润之的电话。
“哥,你在哪呢?”顾润其知道顾润之对自己有意见,特地缓和了语气,没有一针见血的单刀直入。
“我在哪不劳你关心。”顾润之的语气很冷。
真的没有办法好好沟通,那就直接说明来意吧,顾润其道:“哥,你该清楚,他们都是你儿子,而且谁先动的手你也清楚,他如今走到这一步,那是他活该,人心不足啊。原本这一切都是小安的,我不明白,他一个私生子到底是哪里来的雄心壮志,是你给的他吗?如果是这样,我明确告诉你,如果是他,那么我绝对会让他竹篮打水,你知道我的。”
“是啊,你多厉害,国字级的领导呢,可你也别忘了,我是你哥!小天也是你侄儿,你为什么就不能公平!”顾润之开始咆哮起来。
顾润其深吸一口气,道:“哥你不要跟我谈公平,因为你就不公平!一个里表不一的畜生也不是我侄儿,如果我掌握证据,我会亲自把他下大狱,如果不信你可以等着!哥,我最后再告诫你一次,小安跟我儿子一样,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包括你!如果你想让顾泽天安安分分地活下去,就不要阻挠我派去的人,言尽于此,哥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顾润之放下电话后喃喃自语,他前一秒还有些不屑,后一秒却忽然感到颓然,“他一向比我有办法,现如今又处在那个位置上,老爷子也站在小安那边,我这条胳膊能拧得过大腿吗?小天,你到底要怎么办?难道一个公司真的不能满足你吗?”
“爸,我会劝劝泽天的,”顾泽天的妻子柳婉走过来,在顾润之身边坐下。
“爷爷……”冲冲被顾润之刚刚的大吼吓到了,怯怯地抱住他的腿,“爸爸会死吗?我不要爸爸死,呜呜……”他哭了起来。
“好孙子你爸爸只是睡着了,到米国做完手术,他就好了,你不要担心,乖乖的,”顾润之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
“爸,小叔已经手下留情了,小天是没跟我说,但我也知道一些……唉,如果这样下去,我真怕冲冲他没……”柳婉说不下去了,公公糊涂,她说多了不好,这次是实在忍不住了才说这一嘴。
顾家人口简单,几乎没什么竞争,以顾泽天的身份,能够执掌一家上市公司,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非要跟顾泽安拼个你死我活?她真搞不懂,也劝说不了,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顾润之没有说话,他心道,小天是真的想要顾泽安的命的。一开始,他大概想在顾泽安去南非谈判的时候动手,所以,才从自己这里下手,要借走顾泽安最得力的保镖,方便他动手。后来不知怎么搭上阿诺德,正好顾泽安去草原,就下了死手,一次不行,他还来了第二次,顾泽安这次放他一命,的确仁至义尽。
但这个儿子是他亲手养大的,他没有办法看着儿子在另一个儿子的辖制下残废的过一辈子,他就是做不到,所以,激愤之下雇人抢走了他,那现在要怎么办?真的让顾润其将他带走,好让顾泽安能高枕无忧?虽说那个也是自己的亲儿子,可为什么就这么不甘心呢?
不甘心!
的确是不甘心,所以,顾泽天在顾润之赶到的时候,第一时间给他国内的手下发了信息——一定要杀死乔松和她儿子,赏金一千万$。
就在乔松刚刚驶出小区时,一辆超重卡车从对面飞驰而来,雪亮的远光灯穿透重重雨幕,打在乔松的脸上,乔松下意识地减速,往一边让了让。
就在这时,后面一辆黑色轿车按着喇叭,试图从左侧超车上来,把乔松往大卡车那边挤。
狗屎,这种天气超车是要找死吗?乔松在心里问候那司机八辈祖宗,不理那车,继续左侧避让,心道,你要过,就从右边过,不过拉倒。
那车没法,只好从右侧追上来,等与乔松的车保持平行时,乔松用余光看到那辆车的车窗正在徐徐而下,知道不好,便把副驾驶上的乔庄往下一按,轻声但有力的说道:“儿子趴下别动!”
与此同时,她轻轻地踩了一下刹车,车子顿了一下,“呯!”子弹打在车的轮毂上,车窗完好无损。
然而,此时对面的大货车已经疯狂地冲着她开了过来。
乔松猛打方向,油门到底,冲上一旁的人行道,避开大货,躲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