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啊,你愿意和不愿意,想事情和没想事情,人都不一样的。”周旭说着啄了一口她的唇:“就比如,你想和我亲热的时候,嘴唇亲起来湿糯糯的,就像现在这样......”
“讨厌!”苏凤竹又惊又羞,忙推他:“这薄屋陋室的,会被听到的......”
“不会的,这墙和门都厚......”
外间屋子里的兔儿忙挪开贴在门上的耳朵。哪里厚了,声音听的一清二楚,嘁!
第二日一早,苏凤竹被从没听过的鸡鸣之声惊醒,还颇吓了一大跳。
小山村的早上宁静而忙碌。因着昨日他们初初归家,众父老乡邻怕他们累了,没多打扰。今日却是里三重外三重,把个小院儿内外挤的水泄不通。他们好奇地询问着外面的世界,直爽而不粗鄙。
苏凤竹早就听周玄说起过,周家祖上原也不是这梅花村的人。周玄的曾祖父和曾祖母是从外地逃荒至此安家落户。子孙却不甚繁茂,只养大了了周老太爷一辈兄弟俩。周老太爷只养住了景泰帝一人,周老太爷之兄也不过有一男一女成家立业,都不在这村里。
俗话说富在深山有远亲。如今这周家人才刚刚回来,亲戚便寻上门来了。
“周大秀才来了,周大秀才来了!”便听外面马嘶声响起,孩童一连声的喊。苏凤竹琢磨着这该是景泰帝的堂兄,那个蒙骗了逢太后的周钟善了。
“他还敢来!”周玄一听,立刻双目圆瞪,便要冲出去。
“玄儿,让他进来,让阿奶料理他。”逢太后眯了眯眼道。
“是,孙儿迎他进来。”周玄犹豫了下道。
三布做两步跑出去,在门口正和下车的周钟善打了个对脸。
周钟善岁数比景泰帝大三岁,差不离的大块头铜铃眼横肉脸,然他眉宇之间并无景泰帝的霸气,代之以板正迂腐之色。此时他也打量了周玄:“哟呵,玄哥儿啊?果然是发达了,大伯我都要认不出来了。”
周玄便挥挥手,守在门口的侍卫们急急上前,一字在他身后排开,对着周钟善怒目以对。周钟善不由地倒退一步。“咳咳。”他咳嗽声壮威:“怎地玄儿,大伯好心好意来看你们,你这是作甚?”
“我奶要见你。到了我奶跟前,你说话仔细些。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有数,否则,哼。” 周玄冷冷地道。说罢转身就想走。
“玄儿你等等。”周钟善却拉住他:“伯父自然明白。有些事儿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活着的人更要紧是不是?不过,婶娘脾气刚烈,一会儿还要玄儿你在婶娘面前帮大伯多说说好话,好不好?”
这是拿他爷的死因要挟他了。周玄看着他,第一次有想弄死一个人的想法。
乡邻们也都从逢太后口中听说了周钟善的所作所为,如今对他都是怒目以对。而周钟善却沉稳地昂着头,并不把众乡民看进眼里。
“啊,婶娘回来了,侄儿钟善来给婶娘请安了。久疏问候,婶娘身子可好啊?”到了逢氏面前,他才把头低了低,倒是扎扎实实做了个揖。
“你倒还敢来见我。”逢太后一顿拐杖,冷冷笑道:“周钟善,你骗的老娘好苦!”
老太太见过血的煞气震的热气蒸腾的屋子顿时冷如冰窟。
“婶娘容禀。”周钟善不慌不忙地道:“叔父的事儿,侄儿瞒着婶娘,何曾是侄儿本意?侄儿是不得已而为之啊!婶娘年纪大了,在外面也不容易,说是您老得知实情一时激动有个什么好歹,侄儿如何向叔父的在天之灵交代啊!你说是不是玄儿?换了是你你也会如伯父一般想法罢?”
无耻!周玄冷着脸不出声。
“这么说你还是一片孝心。”逢太后听了他这颠倒黑白之词,倒是从容镇定:“为我担心了这足足一十五年,倒是辛苦你!那以后我叫你给玄儿他们的银钱,他们分文没见着,你又有何说辞?”
“这也是侄儿的苦心啊!”周钟善喟叹道:“还不都是因为二弟不成材么!一点家底子在他手里全败干净了。长兄为父啊,侄儿我是不得不为他们一家子打算啊,故而侄儿把婶娘给的钱全替他们攒了起来,等着给孩子们成家立业用啊。你说我这打算应不应该,玄儿?”
周玄撇过脸,深深吸气。
“你如何有脸说出这话。”逢太后怒极反笑:“那老二离家后你又怎么说?这些孩子们吃没吃的喝没喝的,不得已时候大丫头把自己个儿卖了给人当奴婢。你却拿着我的钱又置房又置地,门都不让他们进。你这是亲人呢,便是寻常相识,也没有缺德成这样的!”
“可不是么,缺德!”“那时从没见你上门!”“你可知他们那时有多可怜!”乡邻们也纷纷出言斥道。
“婶娘却又误解侄儿了!”周钟善倒是丝毫不动容,依旧一副诚恳模样:“俗话说的好,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咱们祖上,赤手空拳来到这梅花村,吃着苦中苦才打出一片天地!而老二呢,却毫无先祖遗范,好逸恶劳i,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侄儿这当兄长的痛心啊!难过啊!侄儿不能叫这些好好的孩子们重蹈他的覆辙啊!侄儿说句心里话婶娘莫气,侄儿思量着,都是婶娘从小宠溺二弟,才叫他养成那样性子。所以说必得叫孩子们吃一吃苦,才能品性端正。婶娘你看,玄儿和他弟妹们,何曾有二弟一丝影子?这全是我让他们吃苦的缘故啊!”
世上怎有如此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人。兔儿偷偷与苏凤竹笑。
周青已沉不住气,想冲上去揍人了。而被逢太后拦下了。“照你这意思,你心心念念都是给他们打算,我的钱财呢,你也没有私吞,不过是替他们存了起来。”逢太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