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那人道:“这两日,楚王妃,或是楚王,定会来跟公公探问,当日末帝是怎么死的。我只要公公闭口不言,就是了。”
127☆、晋江独发
“之前说的事儿, 已经跟吴用打探过了。”两三日后,周玄告诉苏凤竹。
“那他怎么说?”苏凤竹忙问。
周玄揉揉额头:“我刚抆着这事儿的边儿, 他便说有事, 急急忙忙走了。”
“这样么......那怕是得找旁人了。”苏凤竹勉强笑道。说是这么说, 可心种却思量:若是吴用什么都没做, 他怎会如此?
“我再找旁人打听, 媳妇儿你千万莫多想。”周玄忙又道。
“我不会的,你放心。”苏凤竹忙眨眨眼, 让自己看起来更开心点。
然周玄如何看不出来。“明日傅大哥家设宴答谢群臣,你还是与我一起去吧, 散散心。小舅子们叫青儿看着也就是了。”他道。
苏凤竹原是不打算去这个宴会的, 既然周玄如此说了, 便含笑应了。
因这宴会是在城外的别苑中,周玄为了让苏凤竹散心, 走的格外早。然到了别苑一开看, 各色骏马华车已在大门外排出几里地去。
“呵, 这般热闹啊。”周玄惊奇地道:“我倒没想到有这么多人。”
“他如今权倾朝野,用你爹的话说半个天下都是他的, 满朝文武自然上赶着奉承。”苏凤竹挑挑眉。
一时进入别苑下车,傅见省与裴妃带着逢春早迎了上来。苏凤竹打眼一看,就见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外,却还有一个女子, 亦步亦趋跟在傅见省身后。
这女子年纪不过十五六岁,修眉凤眼间尚且残留着稚气, 然已可预见全长开后是如何的国色天香。气度沉稳中蕴藏风流,一举一动端庄华贵。一边正儿八经的卫王妃裴氏全然叫她的光彩盖了下去,跟她一比倒似个寻常市井劳苦妇人。
苏凤竹眉头一皱:这等场合,把她带出来,傅见省这是什么意思?是嘲讽周玄,还是恶心自己呢?——这女子却是她的老相识,正是那原本与苏勉订了亲,现下却沦为傅见省妾室的枚冷。
按捺下心中不快,苏凤竹随周玄下了车,与傅见省等见礼。裴妃握了她的手,引她往宴席走去。看着她的目光中,却隐隐有着歉意。苏凤竹明白她好意,用力握握她的手。
然想来苏凤竹是和傅见省八字犯冲。走了几步却又见到一个她不想见的人:她娘文夫人婷婷站在路边,关切而犹豫地看着她。
“啊,我这肚子怎地疼起来了,是了,定是我的老毛病犯了。”苏凤竹立刻停下脚步捂住了肚子。
“这怎么说的,快,快进屋子,这有大夫。”裴氏忙扶住她。
“不必了不必了,我宫里有药的。”苏凤竹转身:“就是今儿这宴我怕是没福享用了,大嫂子,咱们改日再会吧。”
“这是怎么了?”前方与傅见省叙话的周玄察觉这边不对劲,忙折返回来。一听是苏凤竹不舒服,忙也跟傅见省告了罪,俩人这屋子都没进就离开了。
文夫人走到大门处,愣愣看着远去的车马,半天一动不动。
不远处的枚冷看傅见省一眼,傅见省点点头,枚冷便走到文夫人身边扶她:“夫人,回去入席吧。”
“啊,啊。”文夫人这才回过神来,慌乱扯袖子抹抹眼:“你看我这是做什么,叫你笑话了。”
“夫人多虑了。”枚冷一边走一边与她道:“夫人慈母心肠,此乃天底下至真至善之情,有什么好笑话的?倒是那等趋炎附势的白眼狼,才合该给人笑话呢!”
“快别这样说,你凤竹姐姐不是这样人。”文夫人道:“你设身处地地替她想想,她一个前朝公主嫁给本朝的皇长子为正妃,有多少人看着,又有多少人不服。一举一动,可不得格外的小心仔细。若是和我这当娘的走近了,怕就得有那等小人编排,她心向旧国什么的。”
“难道这不都是应该的么?她再怎么和您疏离,再怎么不认您这个亲娘,却也改变不了她的出身!”枚冷愤愤不平地道:“我就不行,与其整日里这般虚伪做作以图荣华富贵,我宁可率性而为,想亲近谁亲近谁,想说什么说什么。让那些看不惯我的人骂去吧,终归生死荣辱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嗐。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么,最是天真烂漫的一个人,所以你和卫王的事儿,我并不气你。”文夫人叹道:“可凤竹和楚王,和你们又不一样。楚王日后,”说到这里文夫人小心看一眼走在前方的傅见省夫妇,压低了声音:“十有八/九就是太子。你也是知道的,事关储君,便是再小的事也是大事,些许行差做错,就会动摇国本呢。”
她们说话的声音虽不大,然傅见省天生耳力异于常人,竟是一字不落听到耳中。旁边的裴妃也听到片言只语,她看看傅见省放空了的目光,了然而不屑地勾勾唇角。
一时回到席上,傅见省一如他往日般,沉默寡言地应付宾客们。便是他三岁的儿子逢春,似乎都比他能言善道些。一时日近中天,眼看宾客也都弃了,裴妃正要吩咐管家开宴,却见管家急慌慌跑进来:“殿下,娘娘,陛下御驾马上到门外了!”
傅见省裴妃一听这话,惊讶不已;虽是请了景泰帝,宫里一早说了不会来,如何这又来了?
便赶忙率众臣齐齐离座,出门迎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