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老实招了,到底怎么回事?”周嫣催促梁雨:“大家都亲戚,有什么心结趁早解了,可不能存在心里。”
“姐夫请说就是,不必顾虑。若是我媳妇儿的错,我们向你赔罪。”周玄也道。
梁雨还想要紧牙关不说,奈何三人苦苦相逼,终逼的梁雨无奈何:“是你们逼我说的,我真不想说来着。”
“你就说吧。”三人又催促道。
梁雨揉揉太阳穴,看向苏凤竹,一副忍很久了终于可以不用再忍的模样:“要不,请王妃与我借一步说话?”
“不必,我没什么需要瞒人的。”苏凤竹满不在意地道。
“好吧,那我便说了。阿玄恕罪。”梁雨深吸一口气:“王妃说卫王和卫王妃情深不知,是世上第一糊涂人。而这世上有一人,对王妃情深似海,几次为王妃赴死,而王妃浑然不知。那王妃又是世上第几等的糊涂人?”
苏凤竹:“啊?”
周玄:“嗯?!”
☆、晋江独发
“嗐, 我们凤竹人这么好,有那么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十个八个稀罕她的有什么稀奇!”周嫣惊奇之后, 反倒是欢喜的抱了苏凤竹笑的合不拢嘴:“让他们眼馋去吧, 反正凤竹是我家的人了!”
“不不不, 大姐, 以前还真没什么人稀罕我。”而苏凤竹的惊讶则转变为兴奋与好奇:“驸马爷, 你快说说,是哪位小公子如此倾慕于我?我如何就一点都不知道这事呢?哎哟喂, 我这还有点小害羞呢!”
“没人喜欢你?怎么能呢!没听阿雨说么,人家情深似海呢!”周嫣伸手刮一下她脸:“这张小脸, 换了我是男的我也情深似海!咦, 阿雨, 这情深似海的小公子生的可俊俏?又是如何为凤竹要生要死的?真让人心痒痒,快细细道来细细道来!”
“喂喂喂, 我在这儿呢哈。”周玄把脸探到她们面前, 撇嘴道。
“没你事儿, 一边儿凉快去!”苏凤竹一指头把他推开:“驸马爷你倒是快说啊快说啊!”
梁雨:“呃......”
“王妃你头上这里,应该有道疤痕吧。”梁雨艰难地开了口, 伸手指指自己脑袋。
“咦,的确有的, 每次梳发我都特别留心遮住。”苏凤竹惊奇点头。
“那王妃还记得这疤痕是怎么来的吗?”梁雨又问。
“唔, 我小时候九岁那年游蓬莱湖掉进水里,头上不知怎地就给磕了这么一下。”苏凤竹答道。
“咦,媳妇儿你和娘一样, 也掉进过蓬莱湖?”周玄忙问:“你这性子最是沉稳的,如何也会落水?”
苏凤竹翻个白眼:“那时我母后要算计一个得宠的妃子,故意把我推下水,栽赃在那妃子身上。给她推下去那时候我可是吓坏了,那感觉我现在还记的清楚。”
“竟有过这事?”周玄一听怒了:“我以前只知道你娘坑你,不曾想还有这直接下死手的时候!若是我早知道,我万不能容她全须全羽地离开!”
“嗐,真要和她算那些陈年旧账,那还算的过来?”苏凤竹摆摆手。
“王妃可还记得自己如何获救的?”梁雨追问。
“左不过是被宫人们救起吧。”苏凤竹皱眉:“那时候差点淹死,给救起来后又大病一场,几乎去了半条命。病好了之后那段时间很多事儿都不记得了。”
“果然不记得了。”梁雨叹息摇首。
“难不成就是你说那人救了凤竹?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周嫣迫不及待地催促他。
“王妃那年坠湖之后,并未被宫人及时救起。”梁雨深吸一口气道:“反是被水流卷走冲至远远岸边,最后被一个无家可归流落街头、卖苦力为生的十五岁少年救起。”
“喔唷,果然带劲!”周嫣拍掌。
“嘁,十五岁的男儿,从水里捞个小女孩,轻而易举的事情,有什么带劲的。”周玄不屑地道。
“这少年实则出身不凡。”梁雨继续道:“他的家族乃累世将门,坐镇一方,威名赫赫。只是为夺家主之位,族中各房各枝争斗愈演愈烈。他这一枝,便在争斗中失败。小小年纪的他孤身逃亡至京城,隐姓埋名以待时机,机缘巧合,救下了王妃。”
苏凤竹听他说到这里已然知道是谁,却只静静听他继续说。
“过了数日,宫里的人才找到了你们。王妃回到了深宫之中,而少年,则被带到你母亲,文皇后面前。”梁雨的声音低沉:“文皇后跟少年打探出他的身世,道是为报答他的救女之恩,她愿意帮助他回到家中,夺回家主之位。而当少年继位家主之时,皇后亦会将她的公主,许配于他。”
“什么?”苏凤竹不禁惊讶失声:她以前一直不明白,那独善其身独霸一方的将门,如何就倒向了文氏为其所用,难道说,是因为自己吗?
“那之后五年,得到文皇后扶持的少年,果然顺利回归家族,一步一步走到家主的位子上。而文皇后,也遵守她的诺言,为王妃你,和已经是西南镇守使的他,风峦海,缔结婚约。”梁雨轻叹一口气。
“啊,是你那个好朋友啊!”周嫣指着梁雨叫了出来:“怪不得你这么清楚!”
“还这么帮他说话。”周玄醋溜溜地道。
而苏凤竹怔怔不出声,似是若有所思。梁雨看她一眼,又道:“但是文皇后的扶持,岂是仅仅为了女儿的婚配。她更想要的却是利用风峦海,掌控风氏家族和西南大局。为此她不择手段,让风峦海去做越来越多的违背他良心的事情。风峦海开始试图摆脱文皇后。但很快,他在公务家事上连遭出现失误,威望急剧降低。几个心腹离奇身亡,甚至他自己,也在狩猎途中被人放暗箭,几乎丧命。而文皇后则以此为借口,取消了你们的婚约。”
“风峦海再次向文皇后低头,暗中积蓄实力。而他也的确骗过了文皇后,时隔两年,在风峦海的一再请求下,你们再次定亲。”梁雨道:“但是不久后,风峦海入京觐见之时,在宴会之上,王妃嘲笑风峦海送给你的礼物粗陋不堪,当众打翻在地。后来更是屡屡让他难堪,当着他的面与别的男子亲昵,最后直接与他言说,说自己与别人两情相悦,不如解除两人的婚约。”
“那是我母后又想和别人联姻,指使我故意羞辱于他,并非我本意。现下想来,真是对不住他。”苏凤竹闭闭眼道。
梁雨听了这话,又是一副实在忍不住的模样:“那时被你打翻的礼物中,有一管小小柳枝模样翠玉笛。他之所以要送你此物,却是因为七年前救起你之后,你惊惧不已,片刻离不得人。然他要出去做活挣吃食,没法陪伴你。无奈之下,他取下春日新发柳枝,做成柳哨,交给你,哄你说只要你吹动柳哨,他便能听见回来。”
“可是我吹了很久,他始终不曾回来。”苏凤竹脑中突然闪过一幕:
“这个柳哨没用,你骗人。”她把那吹了一天,已经不成样的柳梢扔在眼前人的身上。
“如何没用,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那人笑吟吟在她面前蹲下:“虽然迟了一点,不也是回来了么。你放心,我说了会保护你,就不会失言的。我人虽然在外面,可这儿的事儿我都知道的,如果真的有人来害你,我嗖的一下子就来了!”
“他那时还曾应允过你,要留在你身边,保护你。这么些年,他继承家主,与你娘斗智斗勇,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要实现他对你的诺言。”与此同时梁雨说道。
“哇,好感人啊!”周嫣捧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