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友亮大手扬起来,高高举着却没落下。
“你要打我?”叶青盯着他问。
“我不打你,不过你给我记住,再有下次,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徐友亮气哼哼松开钳制,把人甩到沙发上。
叶青揉着手腕从沙发爬起来,痛的呲牙裂嘴。
徐友亮平稳住气息,走过去把手里的饭盒放桌上:“我让田玉茹转交给你的信收到没?”
叶青揉着后腰没好气道:“收到了,钱和粮票都看见啦!”
徐友亮皱着眉没说话,走过去换拖鞋时突然一怔,地上空空如也。进去洗漱间,又看到自己的毛巾牙刷递须刀都不见了,眉头拧的更深,只得掏出手帕抆干。再从洗漱间出来时候,语气不由放缓几分。
“昨天你生日,没吃饺子吧?赶紧过来吃。”
叶青没说话,忍痛站起来去洗手间漱口刷牙,回来坐到饭桌跟前。
徐友亮拿碟子倒醋:“饺子馆排号的人太多了,我周六早晨拿到的号,今天才排上。”昨晚一夜没睡,除了等饺子,还要趁周一来堵人。
叶青低着头小口小口吃着饺子,始终没说话,两人都像以前一样,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吃完刚刚早晨六点来钟,外面天色透出一点亮光,屋里开着灯。
徐友亮收拾好碗筷,坐到沙发上,看了眼茶几上新换的青花茶壶和茶盘。
“叶青,我们谈谈。”
叶青坐一旁不慌不忙的泡茶:“哦,谈吧。”
徐友亮深吸一口气:“这几个周末你都去哪儿了?”
“出差。”叶青低头干巴巴答话。
“去哪里出差?出什么差?”徐友亮审问。
叶青撇嘴:“保密。”
徐友亮嘲笑:“不就是来北泽买粮么?外省的车一趟趟往北泽跑,你们以为能瞒得住谁?”
叶青吃惊:“你怎么知道的?还有什么地方的人去买?”
徐友亮暗暗好笑摇头,女人真是容易骗,一诈就全说了。
“周围省市哪的都有,不说这个了,你什么时候辞工?”
叶青低着头倒茶,看不清脸上表情:“还没想好。”
徐友亮皱眉:“还要想?”
叶青点点头:“嗯。”
徐友亮无奈:“叶青,我是你丈夫,是一家之主,以后你不能事事都自作主张,更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打我脸!你记住没?”
叶青奇怪看他:“不是还没结婚么?”
徐友亮噎的一怔,好半天才叹口气道:“好吧,上次我说话语气重了些,你也给我一巴掌了,这事就算扯平,以后谁都不许再提。”
叶青垂着头,看不出情绪。
徐友亮接着道:“年底农村热闹,东西都齐全,我们抓紧时间把婚礼办了吧?”
叶青还是垂着头不说话。
徐友亮不悦:“叶青!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闹也闹了,打也打了,你还想怎么样?”
叶青喝茶不语,不想怎样,就是还没想好怎么收拾你,先拖着……
徐友亮试探:“年底办婚礼的话,你可以穿裙褂。”
叶青抬起头眨眨眼睛:“真的?”
徐友亮暗暗松了一口气,挑唇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叶青歪着头像是在考虑。
“你要是喜欢旧式衣柜,也可以拉过去,到时候就说是农村亲戚送的嫁妆。”徐友亮又说。
叶青试探问道:“那我的工作……”
“不行!”徐友亮打断。
叶青咬着唇低下头。
徐友亮叹气:“叶青,不让你上班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那堆衣服,绣花盘扣斜襟……怎么不合时宜你就怎么穿,将来让人挑错说三道四,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么?”
叶青抬头眼睛一片迷茫:“我穿个衣服能犯什么错?我在厂委这么穿也没人说啊?我……”
“叶青!”徐友亮心烦:“我早就跟你说过,新南市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以前这里只有矿山,只有南城田家,后来调过来的市委/委这些人龙蛇混杂派系不明显,你这样下去迟早要惹祸!”除了怕麻烦,他也不想看她整天花枝招展。
叶青低着头不以为然,以前的旧报纸她没少看,各种/的残酷她不是不知道,可是该来的终究躲不过去,靠谨慎做人万事低调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避开。
何况他现在这么说谁知道是什么目的?听听罢了,谁会真的信?
见叶青不说话,徐友亮哄劝道:“好了,你要是实在想上班就等过几年,到时候看看惠安有什么合适的工作你再去。”过几年有了孩子脱不开身,估计让她去都不去。
叶青敷衍点点头,看看表七点多了,便起身去洗漱间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