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看吗？”霍正锋用手扯了扯, 发现这绸带怎么扯都扯不掉。

木小树按住他的双手, “霍大哥别乱动，等下你要是打乱了我的动作，我会受伤的。不想伤到我就乖乖坐好, 一会儿就好了。”

霍正锋眼前一片黑暗, 心中疑窦丛生, 却顾忌小树的话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打断了什么伤到小树。他坐在小树对面，动了动耳朵，努力捕捉周围的动静。

木小树这时已经化成树身，一根尖利的枝条试探了几下，对着树干正中用力划下，树身不受控制的抖动，枝叶婆娑。剖开的树干正中有一颗碧绿莹润的六菱晶体，这是小树修炼千年凝聚的精华。

木心和内丹不同，如果树妖失去了内丹，还可以化为原形重新修炼，而要是失去了木心，树妖就失去了灵性，只能化为一棵普通的树木，永远没有再次开智的可能。

当然，木林全部的力量是霍正锋一个人类不能承受的，木小树并不是要把木心送给霍正锋，她只是打算木心上分割下一小片，融入霍正锋的身体。木心碎片里有她的一丝灵魄，这样就算是轮回转世，只要等霍正锋成年，再由她亲自唤醒，就可以觉醒前世的记忆。

分割木心的痛苦是刻在灵魂上的，木小树极力压制才没有痛呼出声。她合拢树干的伤口，复又化为人形，捏着木心碎片按入霍正锋的心口。

霍正锋只觉得心口一疼，马上身体里就涌入了一股浓郁的灵力。他只觉得周身的经脉血管都开始膨胀，似乎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力量。

“小树，你在做什么？”霍正锋攥紧拳头，只觉得周身的痛楚都抵不上那股莫名的心痛。他直觉小树受了伤，却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帮助她，甚至顾忌小树先前的话，连抱抱她都不敢。

霍正锋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自己，如果，如果他能修炼就好了......

“霍大哥，我没事......”

木小树轻松的说道，耐心的帮霍正锋疏导灵力，待他体内暴动的灵气平复下来，咬破指尖在他心口画了一道复杂的符号。

一道金光在木小树的指下泛起，周围被照得一片亮堂。好在这金光转眼即逝，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有幸得见的人也只以为是眼花，顶多误以为是闪电。

木小树此刻脸色灰败，就连头发似乎都失去了光泽。结契并没有她说得那么轻松，硬生生剥离一片木心，直接伤害了她的根基，估计要几年或者十几年才能恢复过来。不过能成功结成契约，付出这点代价已经是万幸。

“好了，霍大哥，可以睁开眼睛了。”木小树用力在脸上搓了几下，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忘了她不是人类，这点力道根本没法让灰白的脸色增加一丝血气。

霍正锋克制而隐忍的把小树抱在怀里，一滴泪水无声的滴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哽咽道：“小树，你骗了我。”

他以为结契只是画个符发个誓的事，谁知道小树自己无声无息的就把事情办完了，全程还不让自己观看，不用说他也知道，肯定是用了伤身体的方法。

“我没事。只是分了一片木心给你，里面有我的一丝灵魄，现在已经融入你的灵魂，这样下辈子我也不怕找不到你了。”木小树主要是怕霍正锋看到自己当场“剖心”的画面承受不住，这才坚持要蒙上他的眼睛。

霍正锋低头吻了吻小树的额头，“以后修炼的时候不用再给我渡灵气了，我身体好，你可以吸收我的精气恢复身体。”

“霍大哥，你相信我，真的没有那么严重。以后我努力修炼，过几年这些失去的力量就能回来了。”木小树看霍正锋一副要舍身成仁的架势，连忙阻拦。她好不容易才把人养这么壮实，要是被自己吸干了就得不偿失了。

“看你的身体，我们这辈子还有上百年的时间，你要多陪陪我。谁知道下辈子你会变成什么样，万一到时候觉醒失败不记得我了，我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霍正锋有些无力，“如果有来生，希望我能修炼，或者让我也做一个妖。”这样他和小树的力量悬殊就没那么大了，就不会一直拖累小树，让她这么辛苦。

“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木小树低声说道。不管霍正锋是想修炼还是想转生为妖，现在的地球都不太可能。要等到灵气复苏，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不过木小树并没有和霍正锋提及这些，免得让他失望。

小树现在的身体不好，霍正锋没有急着回去，两个人在小木屋里住了下来。白天霍正锋在森林猎取不受国家保护的野物为食，小树就去找些野果菌菇，至于饮用水，是小树用根部努力向下延伸，汲取出来的干净的地下水。

“以后我退休了，孩子们也该长大了，到时候我就陪着你出来走走，走累了就找个风景好的地方隐居一段时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霍正锋压灭木屋外边的火堆，抱着小树躺在小木屋里，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霍正锋抱着小树百感交集，遇到小树他此生最大的幸运，小树为他付出的太多，而他的心里除了爱人还有家国天下。这辈子，他亏欠的只有小树。再等等吧，等到他卸下肩头的胆子，就放下一切陪着小树，把余生都交托给她。

木小树的眼里也有一丝向往，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突然笑了出来。

“笑什么？媳妇儿，你不想跟我过二人生活吗？”霍正锋被小树笑得心塞塞，满腔感动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