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容莹想起来, 她的目光落到与那青年同行的女人身上的时候就拔不动了,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来人,心中的情绪如翻江倒海般涌动,一个不注意就要喷薄而出,淹没所有。
那是……
容昭!
她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妹妹!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能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和那么优质的男人一同出现在这里?
对了,她想起来了,那个男人……是当年被他们撞成植物人的卫家的大少爷--卫循!
他们两个……怎么会走到一起?
许是她的目光太炽热,对面的那对衣着光鲜,样貌匹配,气质相合,气场相似的男女一同望了过来,六目相对,时间都仿似停顿了一秒。
然后……,没有然后了,那对男女不约而同的同时收回了视线,仿似没看见她似的继续对着他们身前的狱长说着什么,距离隔得太远,她没听清内容,只是隐约听见了“体育场”“图书馆”几个字眼,然后看见常年板着棺材脸的狱长此时笑的像一朵盛开的鲜花,一个劲的点着头。
可她却确信他们看见她了,也认出她了,至少容昭是。
因为他们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看见容昭对她勾起了嘴角,耳边听到了她的声音,“好久不见了,我亲爱的……姐姐。”
要不是常年被揍的阴影还牢牢的覆在她的心上,提醒着她此时若敢乱动,后面等待着她的绝对是她不敢想象也不能接受的,她这才生生的克制住了想要冲上前去抓住她一问究竟的冲动,嘴唇被咬出了鲜血也不自知。
她想问,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又是怎么出去的?出去后的这几年都干什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目的?还有最重要的……她和卫循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
她想知道,想知道的不得了,想知道的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请求,三天后,她在探监室隔着那张短短的桌子看见了她的……妹妹--容昭。
“怎么,很意外?”
“你怎么会来,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你的笑话还用我看吗?”容昭拖着下巴朝她笑了笑,嘴里的话却冷的如腊月里的寒冰,“不都是你罪有应得吗。”
“你……”容莹想反驳,但却找不到理由,“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当然不是。”容昭笑的一脸的纯良,“我是来痛打落水狗的。”
“你……”容莹听后脸色一变,拍案而起,目光凶狠的盯着她,在看见不远处注视着这里的狱警时,又硬生生的忍住了怒气,起身欲走。
“怎么,这就要走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一句话就让容莹的身子又转了回来,“你知道?”
“我知道。”
“为什么?”这几年她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她手中明明握了一把的好牌,为什么最后却打成了烂牌?可看到对面的人笑的一脸的意味深长的时候,她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脱口而出,“是你?”
“是我。”容昭痛快的应了,干脆利落的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能力和本事?你怎么可能会对我出手,我可是……你……姐姐啊。
看出了她的想法,容昭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容莹的想法实在是太好笑了,这个时候知道她是她姐姐了?那当初算计她替他们顶罪入狱,毁了她一生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了?前世要了原主的性命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了?
现在来跟她谈姐妹,简直可笑至极!
“那你又为什么要让我替你顶罪入狱呢?”
“当然是因为我……嫉妒你啊,看不得你过得比我好,比我出息,比我受人喜欢。”可这话她在嘴边过了两圈,也没吐出口。
容莹觉得她不说,容昭也猜到了。
“你怎么做到的?”技不如人,她认了,大不了下辈子从头再来,只是她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要搞清楚她输在哪里。
“很简单啊,我用医术治好了卫循,一切就都变得顺理成章了啊。”容昭答的痛快,因为她知道的越多,她将来就会越后悔,可看见她一脸不信的表情,“你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是h市医科大学11届理论和实践成绩最好的学生,没有之一。”这也是原主最不甘心的地方,付出了那么多的心力眼看就要苦尽甘来,却被她的亲姐姐和亲生母亲坑的一无所有。
“……”容莹确实忘了,或者更准确的说,她故意忘了,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容昭的优秀,让她在面对她时更有自信些似的,“然后呢?”
“然后我就治好了卫循的病,告诉了他们真相,然后在卫家的帮助下一步步的查到了你和黄胜天的身上,给你们下套,让你们也都进了监狱,最后我也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说到这里,容昭话锋一转,“你是不是想听这些?觉得我现在的一切和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卫家做的,我也只是搭上了一个顺风车,找了个好靠山而已?”
容莹:“……”她能说她就是这么想的吗。
“不是哦。”看出她的想法,容昭伸出两根手指摇了摇,打破了她的希望,“这些都是我做的。”
“治好卫循是我干的。调查黄胜天的过往,发现他吸|毒,通知记者和警察现场抓获,调查取证他赌博,闯红灯,肇事逃逸,伤人致残,轮|奸女服务员等等的证据发到网上,让他牢底坐穿是我干的。举报黄氏集团非法经营,偷税漏税,导致黄氏破产,黄父坐牢,这也是我干的。”
“安排人给你下套,骗你借高利贷,暗示你进行诈骗,这也是我指使她人干的。”
“让你在狱中受到欺凌侮辱,这也是我指使人干的。”
“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说到最后,容昭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容莹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黄胜天和我一起陷害的你,你对付他我能理解,可为什么也要将黄氏整破产?”
“你傻吗?”容昭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黄胜天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能在外面逍遥自在,全都是靠他爹给他在后面抆屁股,没了他爹,他什么都不是。我不断了他的后路,等着他爹在外面替他周旋,让他轻易出狱吗?再说,我当初能那么快的就被收押判刑,黄父在里面可是居功至伟的吧,我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治好了卫循我还能信。可你一个穷人家出来的孩子,又没有什么人脉钱财的,是怎么做到这些事的?”容莹难得聪明了一把,“这些你总不能还说是凭你的医术做到的吧?你一个在象牙塔里呆了十几年的好学生,又怎么会懂生意场上和灰色地带的这些弯弯道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我们一网打尽,开挂了吗?”
“嗯。”容昭一副你猜对了表情“我确实开挂了。”
容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就说嘛,她这个妹妹是她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有什么本事她还不清楚吗,“说来说去,你还是靠男人。”
容昭笑了,她明白容莹这么执着的非要她承认她成功的原因全是靠了男人的原因所在,只有这样,才会显得她没有那么失败,才会显得她没有那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