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姑娘可是胸怀天下百姓,忙着练兵布阵, 哪有空去注意他们俩的那点狗屁倒灶的事。
再说了,这样的人给他们多一分的注意容昭都觉得是给他们脸了,可他们又哪来的脸呢?对他们漠视到底才是才是应有的态度, 因为和他们计较, 太有失身份。只要不闹到她面前,伤及她身边的人,管他们是喜是悲, 是福是祸。
“……”齐王想想也是,你被一条狗咬了,总不能像疯狗一样再咬回去, 站在高处让他们仰视,望尘不及,才是最大的惩罚。“她找到了能亩产千斤的土豆和亩产六千斤的红薯。”
容昭了然, 在这水稻小麦亩产五百斤生长条件苛刻的大周朝,不需要丰富的土壤和湿润的环境就能生长且亩产众多的土豆和红薯, 确实是利国利民,功在社稷的好事。
也难怪皇上会心动了。
“还有吗?”
“……”齐王楞了一下, 这已经够让人侧目的, 可听容昭的语气, “还能有吗?”
“能啊。”容昭笑的意味深长,穿越女嘛,总要带点光环的,“你不妨派个人多注意下她,她身上的好东西可不止拿出来的这点。毕竟,皇上年纪大了,她总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的。”
齐王秒懂。
靠公公不如靠老公。好东西自然是要留给自家人的。
“我知道了。”
容昭对齐王更满意了。这年头,能找到一个这么合拍的合作伙伴不容易呀。
眼看着年关将近,过了年北境那边的人就该举兵南下了,而她那个大哥也会在这场战事上栽了跟头,被皇上清算,容家满门被抄,男丁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孩子被杀。
可既然她来了,那么这一切就不能再让它发生。
飞鸟尽,良弓藏。
她同样也不想辛辛苦苦救下来的人,打下来的功绩,就因为上位者的猜忌,而竹篮打水一场空。
“把手伸出来。”
“嗯?”齐王虽然疑惑,伸出手的动作却没有半丝犹豫,冰凉的手腕被三只温暖细软的手指轻轻捏住,“你会医术?”
“很奇怪吗?”容昭一挑眉,“我娘可是医家高手,遍布大周的济世堂现在是我的产业,不会医术才奇怪吧?”
齐王晒然。
容昭收回了手,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齐王来的时候她就注意了,脚步虚浮,面色苍白,气血两失,元气不足,再这么下去确实是不能长寿。
而且,他体内还残有余毒未清,是沉年已久的已经渗入五脏六腑的缠焰之毒。
这毒名为缠焰,发作起来却是如坠寒冰,冷不可言。如同血液骨髓都被冻住一般,不见丝毫流动。
再想到他当年中毒时的年纪,容昭的胸中就不可自抑的升起一股怒火,“这也是赵王那边干的?”
“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年他太小又太优秀,不懂得藏拙,母亲又是个小官家的秀女出身,没什么势力,即使为了救他牺牲了性命也没挡住后宫之中的那些魑魅魍魉。
“想报仇吗?”
齐王看着这个眼中盛满了怒火却丝毫不减风采,明亮的如同头上高悬的太阳的眸子,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呆在阴暗潮湿的世界里久了,似乎……特别的……格外的向往温暖。
直到指间碰触到了那丝温暖柔软,齐王才同被火烧灼了似的一下子收回了手指,他的手……太凉。
只是,伸回来的手停在半道却不动了,格外瘦长纤白的没有一丝肉的大手被一只丰腴小巧的略带薄茧的却又暖洋洋的手给握住了。
“想报仇吗?”容昭握住了青年想要缩回去的手,又郑重的问了一遍。
“想!”怎么能不想?缠绵病榻十余年,夜夜被深入骨髓的寒凉惊醒,看着别的孩子快乐的在那里跑来跑去,而他只能眼巴巴的望着,等着他的只有那一碗苦巴巴的汤药。他又怎么能不想呢?!
潜心蛰伏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为自己讨回公道。
至于他父皇,他早就不抱任何期望了,就在当年他明知道给他下毒的是赵王的母妃淑妃娘娘,可为了她背后的那份势力,他还是选择牺牲他,来保全他的皇位。
天家父子无亲情。
“那我帮你!”
“什么?”齐王觉得他病的久了,耳朵也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我说,我帮你。”帮你报仇,帮你坐上皇位,然后……你待容家如初,彼此君臣和睦,不再猜忌。
容昭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直白,都表现在了脸上,她相信齐王能看懂。不然也不会安然活到现在了。
齐王也确实看懂了,他低头静静的注视着这个低了她半个头的姑娘,良久,薄唇轻启,像是誓言一般的轻轻的吐出了四个字,“如君所愿。”此生经年,无论前方再如何风雨加身,荆枣难行,他都会护着容家,护着……她。
“那我们走吧。”
“去哪?”
“去天牢,探监。”
既然已经明确了目标,那么自然也该行动起来了。
赵王不是一心要罩他于死地吗?那她也让他先去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再送他下地狱。
于是,就在皇上满面喜色,在成王庶长子的百岁宴上当着文武百官宣布大周找到了高产的粮食种子,于土地贫瘠之处种植也能满足温饱和赋税,并打算因此功绩提升献种有方的钟思悦为成王正妃的时候,齐王在这个时候,又被“刺杀”了。
“有刺客,护驾!”宦官尖利高亢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原本热闹喜庆的宴会顿时变得鸡飞狗跳,满目狼借。
百官四下推搡逃窜,杯子碗碟摔的到处都是,刺客从水下源源不断的冒了出来,亮着寒光闪烁的刀剑冲向了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