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之前也要先看看,这崔家兄妹值不值得自己出手相帮。
好在他们没有依照崔二娘授予的计策行事,不然,陆瑄敢保证,他们前脚提到自己的婚事,后脚就能将他们扫地出门。
这般识时务,也算个聪明人。
想了想道:
“那王家必然还有后招。你派人去靖国公府周围盯着些。”
既然一心想要取代崔家,成为大正第一名流世家,王家要做的绝不会仅仅是让崔家颜面扫地,或者传出崔家嫡系受了诅咒之类的谣言这样简单的事。
必然还有后续的动作。
而真想彻底打压下崔家嫡系,还有什么比科举上见真章更痛快的?
毕竟,崔家最大的底蕴,就是嫡系每一代都会出现的大儒。
而之所以要盯着靖国公府,则是因为,那王梓云,可不就是靖国公夫人文氏的嫡亲外甥?
不得不说,陆瑄料事极准。
崔浩兄妹前脚到了帝都,王梓云后脚可不也紧跟着入了京城?
浩浩荡荡的车队却是径直往靖国公府方家而来。
文氏早得了消息,这几天一直都激动的什么似的——
自诩家世之下,文氏一直不甚瞧得起帝都中这些名门贵妇,总以为只有延陵崔家、渤海王家那样的家世,才堪堪值得相交。
且别看嫁入了方家,私心里,文氏却是一直羡慕得以嫁入王家为宗妇的妹妹。
听说素有王家麒麟儿之称的外甥王梓云要进京赶考,并寄宿自家,可把个文氏给高兴坏了。
提前就替王梓云准备好院子不说,更是吩咐下人眼睛一定要瞪得大些,王梓云一到,就赶紧通知他。
因而王家的车马一过来,便立马被迎了进去,更有下人飞一般的跑去通知文氏。
很快,文氏便带着方简并儿媳柳娇杏迎了出来——
即便千不肯万不愿,可耐不住柳娇杏并柳肖氏会闹啊,方简最后还是娶了摔断腿后一只脚微有些跛的柳娇杏为妻。
每每瞧见腿都瘸了,还总是盛气凌人恨不得用下巴颏看人的柳娇杏,文氏也好,方简也罢,都觉得辣眼睛。
如果有可能,文氏恨不得这个只会丢人现眼的儿媳妇,永远不要出现在人前该多好。
可耐不住柳娇杏脸皮厚啊,硬是装作看不懂婆婆和丈夫脸色的样子,只管挤进了欢迎贵客的人群,还非常自觉的占据了和方简并肩而立的显眼位置,令得方简简直和吃了只苍蝇一般。
眼瞧着柳娇杏左顾右盼没一点儿端庄模样的泼辣样子,文氏就觉得胸口痛,索性转了头,不往那边儿瞧。
好在等待的时间不长,王梓云的马车已是来到近前。
随着车门打开,一个少年从车上走了下来。
少年身披鹤氅,内着天青色直裰,鸦青色的眉宇下,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阔大的衣摆随着他提脚而上下摆动,写意之外,更多了几分风流之气。
“云哥儿。”文氏一眼认出外甥,忙快步上前接住,“啊呀呀,你可算是到了,姨母真要担心死了。”
“让姨母挂心,是阿云的错。”王梓云忙上前见礼,又亲自捧了个沉甸甸的匣子奉入文氏手中,“这是阿云特意给姨母准备的礼物,姨母瞧瞧可还喜欢?”
打开来,里面却是满满一匣子粉润盈洁的珍珠,每一粒都有黄豆大小。
旁边柳娇杏登时看的目瞪口呆,狐疑的盯了王梓云好几眼,心说渤海王家不是书香世家吗,怎么这么有钱啊?
因为连番不顺而心情低落了许久的文氏颜面有光之下,心情也终于好转,指了王梓云对着方简笑道:
“这是你云表弟,你别看他年纪小,却是十七岁上就中了举人,来年春闱后,金榜题名是没跑的了!”
更甚者文氏以为,说金榜题名都是谦虚的,身为王家宗孙,又从小在崔家得名师精心指导,这次赶考,根本就是冲着状元来的。
“姨母莫要再夸梓云了,”王梓云连连摇头,“我哪里比得上简表哥,这么年轻就跟着姨丈屡立奇功,表哥才是年少有为啊。”
只口中这么说着,王梓云却是一脸的踌躇满志——
这次进京赶考,王梓云可不就是冲着“状元”来的?
说句不谦虚的话,王梓云以为,这世上,要说哪个比自己更有才华,也就是崔家那个病秧子崔浩了。
可就崔浩那破身子,根本没有可能参加春闱。既如此,自己要取状元之位,还不是探囊取物一般?
待得考中状元,再依着家中长辈所言,托姨母到武安侯府袁家说亲,人生两喜,自是指日可待。
作者有话要说: 王梓云: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陆瑄:……王家的人果然很傻很天真!
☆、167
“武安侯府袁家?”放下手里妹妹的信, 文氏神情明显怔了下,不喜之余又有些难堪, “那袁蕴宁长于小吏之家, 即便现在重回袁家,有了个清河县君的名头, 可真是配云哥儿的话, 还是不够吧?”
叫文氏说,王家这样的家世, 怎么也要娶崔家的女孩儿,再不济, 还有文家呢。王家宗妇何等清贵的身份, 如何也不能让个武夫的女儿坐上去啊。
且方家和袁家眼下更是分属两个阵营, 再有之前程明珠的事,真是上门求亲,文氏自然觉得有些抹不开脸。
“婚姻大事, 一切全凭长辈做主,梓云不敢置喙。”王梓云神情上似是有些羞赧, 却明显没有因为文氏的话就改变态度,“到时还要多多仰仗姨母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