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陆瑄察觉到事情真相,唯恐胡太后发难,会连累到宁姐儿,便特意联合崔老夫人在庆王世子并胡家女儿面前做了一场戏……”
“您说什么?”袁烈却是惊得好险没坐倒地上,“您的意思是,从那个时候起,陆瑄就把主意打到宁姐儿身上了?”
那件事袁烈如何不记得?当时还以为陆瑄是想要引起皇上的重视呢,难不成根本就是为了惦记着自家闺女了?
下一刻,就接到了来自母亲的暴击:
“所以我才说,陆瑄,厉害。不然真是让胡太后顺利抄捡了广善寺,势必牵扯到宁姐儿,即便你手握重兵又如何?最后保了宁姐儿平安无事的,却是陆瑄。”
“只所谓纸里包不住火,崔家能帮咱们遮掩一时,不见得能遮掩一世,早晚若是被胡太后知道宁姐儿帮着皇后,必然会有一场轩然大波。难得有人恁般厉害,能为宁姐儿挡得住风雨不说,更能对宁姐儿一心一意……”
袁烈沉默了半晌,却是依旧不想买账:
“一心一意又怎么样?要想过得幸福,怎么也得两厢满意才好吧?宁姐儿不见得看得上他……”
“我也是这般说,”聂老夫人口中说着,从怀里摸出个小盒子推过去,徐徐道,“这是崔老夫人送来的礼物,说是若然宁姐儿喜欢,就请我们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认真考虑一下这桩婚事。”
“这是,陆瑄准备的?”袁烈登时如临大敌,好半晌才控制住想要把匣子给摔了的冲动,磨着牙道,“正好我也有些好东西要给女儿送去,不然把匣子放在一起,待会儿让人喊宁姐儿过来,真是女儿喜欢这里面的东西,算他有心,咱们就考虑一下,要是女儿根本看都不愿看一眼,就麻烦娘直接把陆家给推了吧。”
☆、177
“就依你所言。”聂老夫人痛快的答应了儿子的话, 想到什么又赶紧警告道,“要是宁姐儿选了陆家送来的东西, 你可不许再推三阻四的出什么幺蛾子。”
一下被说中心事的袁烈:……
“娘您说什么呢, 您儿子,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却明显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
站起身来, 嘱咐老夫人道:
“您等我会儿。”
口中说着, 疾步而出。
不大会儿,外面就有了动静, 说是侯爷让送东西过来的,聂老夫人便想瞧瞧儿子鼓捣了些什么东西过来, 待得打开门, 却是目瞪口呆——
外边齐刷刷站了两排丫鬟, 有捧着色彩绚丽精美布料的,有捧着一看外表就高大上描金匣子的,乌泱泱的一大片愣是就没一个人是空着手的。
至于最后边正疾步赶过来的袁烈, 手里可不也托着两个鎏金嵌玉的漂亮盒子?
随着袁烈一声令下,下人们搬来的东西全送进了丁芳华的房间。
聂老夫人随便拿起一个匣子打开, 哟呵,竟是一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
要说夜明珠袁家也有,可这么大光泽还这么莹润的却是少见。
抽了抽嘴角——都说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当初新妇进门时,也没见儿子这般过分。倒是孙女儿回来后,自己这个当娘的也好,儿媳这个妻子也罢, 都得退避三舍了。
倒也不会不舒服,毕竟武安侯府大房这一支就只有宁姐儿一个女孩儿不说,那丫头的性子也是可人疼的紧,就是自己,何尝不是牵肠挂肚,唯恐她受了什么委屈去?
就是这些东西,也不知儿子都是打哪儿弄过来的……
这么想着,便随口问了一嘴。
袁烈就有些为难,可看母亲和妻子一块儿看过来,终是别别扭扭的说了:
“那不是之前夫人说,要给宁姐儿攒嫁妆吗。正好有些袍泽书信往来间说是有好东西,问我要不要,我就让他们给准备些新奇的帮我买了……”
之所以不想提,实在是之前还闹了个大乌龙。须知袁烈性情一向耿直,和兄弟们书信来往,也都是公事居多,难得有什么私事。但凡真有瞧得上眼的稀罕物,也都是神兵利器居多。
是以在收到袁烈的信,里面要求帮着购置些女子用的好看东西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定然是有人假冒自己大哥。
却在瞧见信件最后的袁烈私人小印时,全都傻了眼。
我曹!大哥什么时候改了性子了?还是纳了小星,想要讨美人儿欢心?
可大哥的性子分明不是那等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风流性情啊!
甚至还有人借着进京述职的机会,特意跑去寻袁烈,就是想看看能让自家大哥改了性子、金屋藏娇的美娇娘是何方神圣。
来了一个,又来了一个……初时袁烈还有些糊涂,心说多年不见,兄弟们感情亲密就亲密吧,怎么老觉得一个两个的,笑的模样恁般猥琐?
还是最老实那个左引右引,都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内容,一个没绷住,就直接问了出来。
可把袁烈气了个够呛,直接全带到演武场上操练去了。
一干老兄弟被收拾的哭爹叫娘之际,才知道了事实真相——
哪有什么小星、红颜祸水啊。却是袁大侯爷要为心肝宝贝女儿攒嫁妆。
一个个抱头鼠窜之余,更是愧疚不已。
待得回去之后,一个个可不是攒足了劲儿给大侄女准备好东西?
这话当然不必细说,简单交代了东西来源,袁烈就亲自把东西摆好,至于崔老夫人送的那匣子,更是直接被袁烈放到了最底下。
聂老夫人也好,丁芳华也罢,全都瞧得目瞪口呆——
话说作弊,也没有这么嚣张吧?换一句话说,这般行事,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有些太卑鄙了吧?
聂老夫人终是忍不住,哼了声:“你还不如直接把崔家的东西给直接丢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