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陆氏不过是表面上乖巧,其实就是个刁钻狠毒的。这会儿更是信实了长媳的话,小产什么的,或者根本就是陆氏故意的, 目的不过是为了死死咬住齐家。
还有苗姨娘,一个蝼蚁罢了,竟也敢打齐家的主意,真真是找死。
甚至认定宝贝儿子齐谦,之所以这些年来科举不力,说不好也是这两个贱人的缘故。
已然有了定论,齐夫人也不愿多说什么。先是冷冷瞧了被人推搡着送回来的苗姨娘一眼,阴沉沉一笑,慢慢道:
“苗家生了你这样一个好女儿,还真是有福啊。”
苗姨娘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脚一软,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夫人,我……”
却是害怕的浑身都在哆嗦——
方才发生的一切实在太为诡异,自打入了齐府,苗姨娘就明白自己的使命,那就是无论如何得抓住齐谦的心,好为娘家铺路。
方才即便齐谦的和离文书把所有罪责都归到苗姨娘身上,苗姨娘也是敢怒不敢言。
然后紧接着,就瞧见了无数可怕的画面。甚至隐约间,似乎还有剥皮下油锅这样的恐怖画面……
这会儿清醒了,再往四周看,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热辣辣的阳光下,哪里还有什么青面獠牙的妖魔鬼怪?
难道方才,其实是自己中了邪?一想到齐夫人方才看自己时的眼光简直和看死人一般……吓得趴在地上不停磕头:
“夫人,您听我说……”
只可惜齐夫人盛怒之下,哪里肯听她解释?只让人把苗姨娘堵了嘴巴拉下去,丢到后面车上。
然后怒视陆瑄,神情仿佛要吃人一般:
“敢算计齐家,凭你是谁,都要付出代价!看在我们两家有亲的份上,老身也不和你计较,只要你自己写下认罪文书,说明是如何毁我齐家名声,害齐家子嗣的。否则……”
所谓墙倒众人推,只要先把所有罪责都推在陆家身上,就不信朝中有人非要和如日中天的齐家过不去。
毕竟,自家老爷官声尚好,长媳的父亲执掌一部不说,也即将入阁……
齐谦这会儿却是依旧在陆瑄掌握之下,一眼瞧见齐夫人,眼泪都要下来了,只觉生死全有旁人主宰的惶恐,这会儿终于散去了些,颤声道:
“娘……”
却听身后陆瑄哼了声,吓得当即住了嘴。
对气势汹汹过来的齐训一行,陆瑄仿佛没瞧见一般。却是直接对上齐夫人的视线,慢慢道:
“我这人平生最恨的,就是旁人敢威胁我。”
齐夫人当即就觉得有些不妙,还未反应过来,陆瑄已是抡圆了胳膊,朝着齐谦就是一耳光。
陆瑄这一巴掌并没有使用内力,饶是如此,齐谦依旧被揍的原地转了个圈,左边脸颊当时就肿胀了起来,和苗姨娘相比,丝毫不逊色。
“你——混账!”齐夫人再没想到,陆瑄会这般行事,一时简直要疯了。
而回应她的是陆瑄又一声嗤笑:“嘴巴这么臭,一巴掌可不行。”
口中说着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齐谦身体旋即又逆时针转了个圆圈,登时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你再打我儿子一下试试,我要杀了你……”
有生以来,还是第一遭碰见这样的狠人,齐夫人情绪不是一般的激动。她这般暴怒,若是在齐家,所有人早噤若寒蝉,跪在地上请罪了。
可惜这回却是碰见的陆瑄:
“夫人既要我试试,如何敢不试……”
一个“试”字出口,又一巴掌扇了过去,左手随即在齐谦背上由上而下连拍三下,齐谦惨叫着就朝齐训砸了过去。
齐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砸了个正着,兄弟俩登时滚到一处,两人竟是半天没从地上爬起来。
“反了,真是反了!什么阁老公子,分明就是当街行凶的暴徒!”亲眼瞧着最宠爱的儿子被打,齐夫人真觉得心都要碎了,心疼齐谦之外,更恨陆瑄如此不识好歹,剥下自己的脸皮往地上踩。只这陆瑄也是蠢的,若然他真是扣着次子,自己再是痛恨,也只得忍着些。眼下既是放了谦儿回来,齐家这边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抓起来,全都抓起来,连同那个毒妇,一块儿扭送保定府!”
齐训这会儿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还是有些头晕,却也气的咬牙:
“好好好!既是你自己找死,就别怪齐家不客气。”
“和这样的凶徒不必讲什么情面,只管给我打,打死打伤,有爷兜着,等回去了,一律重重有赏!”
说着,一挥手,齐府家丁就冲过去,一个个凶神恶煞般,只他们还不曾靠近陆瑄近前,又有马蹄声和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听着分明是有整齐的队伍跑过来。
众人抬头看去,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猿背蜂腰的年轻人,正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如飞而至。
齐训还没反应过来,那青年已是到了近前,直接护在陆瑄身前。
齐训就有些纳闷,又恨这人没一点儿眼里劲,这个时候还要跑来凑热闹,当下怒声道:
“我们是保定府齐家的人,你身后这人,还有后面医馆里的全是凶徒,识时务的就赶紧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扭送保定府。”
本以为对方听了自己的话,会麻溜滚到一边去。毕竟不管是保定府本地人也好,外地经过保定府的也罢,只要到了保定府这地面上,必然都听过保定府齐家的名号。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总不会有人不长眼,非要自己找死。
不想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讲,对面男子却是直接怒了:
“谁给你的狗胆,敢在我妹夫面前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