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浒神色微微一动,“怎么打听出来的?消息可靠吗?”
自己亲眼见到了二姐,亲手搂了她那么久,怎么会有差错?奉书用力点头,“肯定没错。”手上已经捏了一把汗。
好在杜浒并没有再追问细节,只是道:“你心里有数,我也就不必多问。但有需要我帮忙的,随时告诉我就是。”
奉书连忙答应。
杜浒忽然站起身来,示意她也站起来,朝她打量了好一阵,才笑道:“长高了些。想不想学新本事?”
奉书喜出望外,拼命点头。此前杜浒由于她身材太矮,很多手段派不上用场,只好省略不教。
比如怎样打击敌人的后脑,用不同的手劲达成不同的效果,干脆利落,比她现在掌握的很多技巧都要省事得多。奉书此前曾缠着杜浒教过,但得到的答复只是一声嗤笑:“小不点,难道你还要在打架时搬个垫脚箱吗?还是先给敌人挖个大坑,请他们跳?”
现在她可以学了,虽然还是有点勉强。
杜浒给她讲解了运劲的姿势和诀窍,以及手、眼、身体配合的方式,让她在他身上试。等她手法熟练了,又走到她身后,拨开她的长发,给她指出脑后的各个要害之处,让她自己记忆。
他手上并没有用力,可奉书知道他指的每一个地方都足以把自己杀个透死。这种命悬人手的感觉奇异非常,她明知道身后的人不会伤到自己哪怕一根头发,却依然感到脑后麻麻痒痒的,从脊背里升出想逃的冲动。又觉得好像自己成了木偶,被一根细线提着。
忍了一会儿,那根线突然断了。她浑身一哆嗦,格格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不由自主地扭开了身子,肩膀忽然蹭上了身后那个宽阔坚实的胸膛。
笑声凝固在舌尖。奉书听到自己头脑里嗡的一声,乱七八糟的记忆不受控制,如潮水般将她吞没了。那一瞬间的感觉,像极了另一个人从后面搂住自己的时刻……只不过这一次,她的汗毛也没有竖起来,皮肤也没有燥起来,心里也没有针扎似的难受,反而……反而似乎有些难以言喻的欢喜,只盼这一刻再长些,再长些。
脑后一沉,头发落回了背上。她浑浑噩噩地听着杜浒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现在跟我真正试一试,小心了……”
她一个字也没听懂。
下一刻,就像一个布袋一样被惯到了地上,在瓦片间翻来滚去,狼狈万分。她的膝盖和手肘磕得生疼,这才一下子清醒起来,连忙抓住瓦片的缝隙,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
腿是软的。急促的心跳一下下震着耳膜。耳根烫得简直要融化了。刚才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浒满脸怒色,斥道:“怎么搞的!走什么神呢!”
奉书用力把嘴唇咬到疼痛,调整呼吸,半天才说:“对不起……我、我今天没来得及吃晚饭……刚才、刚才突然有点头晕……”
一定是这样。
第138章 0102
·岁除破衣裳,夜半刺针线·()
一夜未眠。
奉书觉得自己变坏了。是不是和鞑子相处得久了,就把汉人的礼义廉耻丢到了草原上?是不是胡麻殿下在肆意戏耍自己的时候,顺便在自己身边埋下了一颗放荡的种子?
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生了根一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过去小时候师父没少抱她,拍拍肩膀、蹭蹭手臂之类的身体接触更是时常有,可是却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带来那种异样的欢喜……好像、好像一朵绢花突然注满了水,活了。
若是说在过去,对他还只是模模糊糊的好感,想听他说话,想看他笑,想让他陪着自己无所事事,昨晚的那一瞬间,却让她一下子认识到,自己渴望的不止这些……只是刹那的肌肤相贴,就有那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