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倾云眼若榴花,朗目温和,拱了拱手,“瑾王妃怎么从窗口唤人,叫我瞅着反倒像是扰了瑾王妃休息。”
玉忘言默了默,道:“也罢,出来吧。”
“好。”萧瑟瑟浅笑,依言从正门走出,来到两人那里。
玉倾云道:“自上次帝宫一别,也有些时日不曾见到瑾王妃,今日观来,瑾王妃是清健依旧。”
萧瑟瑟说:“四殿下亦是风采照人,妾身这不是客套话,是发自内心的。”
“在下谢过了。”玉倾云答罢,对玉忘言道:“父皇的意思是,让我们七日后就动身。父皇还特意提到,让瑾王妃也跟着一道去,瑾王以为如何?”
萧瑟瑟诧异的问:“这是要去哪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玉倾云解释道:“瑾王妃想的不错,是湖阳那边出事了。”
“湖阳?”萧瑟瑟下意识的联想到赵家。
玉倾云道:“去往湖阳等地运送官盐的船只,连续数月屡屡遭遇水匪。水匪抢了官盐,屠尽押运的官兵,如今湖阳等地私盐价格飞涨,老百姓为了买盐,日子过得越发艰辛。”
竟有这样的事?
萧瑟瑟听罢才觉得自己到底是个妇道人家,只关注顺京的一点事,竟不知千里之外民不聊生。
“湖阳……”她下意识的联想到赵家,暗暗皱眉,问道:“这样说来,陛下是想让四殿下和王爷带人,负责去湖阳剿匪?”
“正是如此。”玉倾云笑道:“父皇还说,让瑾王妃也一同前去,以瑾王妃的机智,定会对我们有所帮助。”
萧瑟瑟点点头,责无旁贷,只是在心里多念了几遍“湖阳”后,突然想到赵访烟,忙道:“四殿下,赵小姐曾劝过你说,近来不要到‘有水的地方’,四殿下还记得吗?”
玉倾云一怔,不以为意道:“赵小姐的话,听听就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萧瑟瑟眉头蹙得深了,不知怎的,心口就是堵了团不祥的感觉。
送走了玉倾云,大门之下,玉忘言和萧瑟瑟并肩而立。
一时间,仿佛偌大的王府只剩两人,空气变得粘稠,沉沉的压在萧瑟瑟的心上。
“王爷……”她试着先说话。
如她所想的,玉忘言没有回答。
萧瑟瑟眼中黯淡,轻轻拉住玉忘言的手,“王爷还在为那日在萧府的事难受吗?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心乱,不知要如何面对锦瑟姐姐的在天之灵?”
玉忘言的心,猛地一抖,只觉得萧瑟瑟的目光太过澄明,戳破他深心底最不齿的杂念。
他沉下了脸色,生气而痛苦,“瑟瑟,回去休息吧。”
萧瑟瑟试探着问:“听说郭姐姐病了,她还好吗?”
“……不好。”玉忘言道:“这段时日,本王都要守着佳怡。”
尽管知道玉忘言的心思,可这番话,还是刺痛了萧瑟瑟的耳,“郭姐姐是得了什么病?”
玉忘言不答。
萧瑟瑟道:“还请王爷不要太过操劳了,我可以帮忙照顾郭姐姐,我想要帮忙。”
“不必。”这一次,玉忘言的语调更沉下几分,“好好休息,本王和佳怡这边,你便不用管了。”
萧瑟瑟的心刺痛难当,看着玉忘言愧疚忍耐的表情,知道他心里更不好受,只得放开他的手说:“我知道了……”
她看着他抽身离去,颀长的背影,带着种刻意压制的仓皇,走得沉重。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多写点,差不多再更3天,王爷就向瑟瑟投降了~
☆、天生绝脉
瑾王府菜畦的菜,一夜之间死了大把。
萧瑟瑟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堆满了妃妾。
不知是虫病还是什么,昨晚还好好的各种蔬菜,今早就有不少萎蔫枯黄。妃妾们赶紧浇水,也没能救回那些蔬菜的命。
这会儿她们心里发闷,结伴找来萧瑟瑟这里,想着连日来为了种菜,风吹日晒,吃了不少苦,如今菜又死了,越是想便越是怨气。
“王妃姐姐,妹妹们真的已经好好照料蔬菜了。”
巩侧妃生得娇小,哭泣时像是泣露的海棠,楚楚可怜。
“出了这事,妹妹们原是不想来打扰王妃姐姐的,可是郭侧妃姐姐病了,王爷一直在陪她,妹妹们只得来寻王妃姐姐,求王妃姐姐不要怪罪妾身们。”
“是啊,昨儿个还好好的菜,今儿个倒了一大片,真不关我们的事,王妃你可要明鉴啊!”
有侍妾小声问:“莫名其妙死了这么多菜,会不会是……不吉利的事?”
“不要瞎说。”有人赶紧斥了她,“也许是昨晚来了大群蝗虫也说不定。”
“可是菜叶也没有被虫吃了的迹象啊……”
妃妾们心里不安,你一言我一嘴的议论,抹着脂粉的脸蛋,都透着不自然的惨白。
绿意招呼婢女给她们一个个都上了茶,萧瑟瑟接过茶杯,说道:“好了,都别吵了,事情的结果已经这样,没什么好多说的。你们来我这里,不就是要我不得怪罪你们么?”
“王妃……”妃妾们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