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还挺厉害。”萧瑟瑟笑着,伸手在玉忘言眉心搓了搓,“王爷也累了,我们睡吧。”
“嗯。”
次日,晴光大好。
萧瑟瑟把绿意跟何惧都留在萧恺家,玉忘言带了山宗,三人乔装打扮成朴实人,一起去白冶那家赌坊。
那赌坊的名字很有趣,叫“风月”。山宗笑着说,当初白冶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自己戏言这开的不是赌坊而是青楼。不过白冶为了配合这个名字,还真雇了不少伶人过来,在赌坊里欢声笑语,卖个笑、唱个小曲什么的。
风月赌坊里,麻将纸牌、蟋蟀骰子,四处可见。
百姓们因用盐而生活困难,经济萧条,却并不影响赌馆这种地方的生意。相反,还有人寄希望于赌博弄些钱财去买私盐,故而赌坊更加的热闹。
“王爷、王妃,这边。”山宗星眸含笑,给两人引路。
萧瑟瑟一路穿梭过来,看着赌博的人有的兴奋高呼,有的凄惨哀嚎,围观者更是情绪激动。唯有角落里一个小桌上对坐的两人,没有被任何人围观,且还在玩着划拳。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他娘的哥又输了!”其中一人起身拍桌,不爽道:“白冶,你是个怪物吗?”
“应兄说什么呢。”白冶翘着二郎腿,一手执折扇慢悠悠的摇着,一手从旁边的竹碟子里拿了颗花生米,往上一抛,精准的落入口中。
“熟能生巧而已,应兄的医术不也是这样吗?”
“哥不服,怎么就赢不了你。”
“不服再来,反正我不缺时间。”白冶又丢了颗花生米,再中。
见状,山宗笑容有几分无奈,对玉忘言道:“白冶还是这吊儿郎当的模样,笑的委实有些欠揍。”
他就是白冶?萧瑟瑟顺着山宗的目光,观察白冶,那模样的确很不正经,脸上的神态更是玩世不恭。要不是事先从玉忘言口中得知白冶是瑾王府的幕僚,萧瑟瑟甚至会以为这人是个败家的纨绔。
“那人是谁?”萧瑟瑟看向与白冶划拳的那人。
山宗说:“他是闻名江湖的郎中,叫应长安,人称‘辣手毒医’。”
“辣手毒医……”这名号,萧瑟瑟曾听张逸凡提过。此人出自罂粟谷,师从传说中生死人肉白骨的大罗医祖,医术高超,毒术更是名震列国。
没想到,白冶还结交了这样的一个人。
倒是白冶突然把视线投过来,满面春风,笑嘻嘻的,手里的折扇一转,扇柄在桌子上清脆的一磕,人已站了起来,抱扇对应长安作揖,“应兄,有贵客来了,我要去招待贵客,你自便哦。”
“贵客?”应长安拿了个花生啃着,也往玉忘言这边望来,看了玉忘言和山宗半晌后,打量着萧瑟瑟,痞痞笑道:“小娘子会点蛊术吧。”
萧瑟瑟暗中讶然。
白冶挥了扇子打在应长安肩膀上,“应兄,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应长安抱肘道:“你们要聊天?带上哥!有趣的事哥怎么能放过。”
“唉……”山宗笑着叹气。
萧瑟瑟有些好奇,往日里身为大家小姐,出嫁后又一直是在瑾王府中,看的都是些大宅大户的东西,很少见到这些行为言语随心的人,尤其是应长安开口就说出她会些蛊术,更惹得萧瑟瑟想要多问上几句。
“主子。”白冶双手抱着扇柄,给玉忘言作揖,满面吊儿郎当的笑。
“原来他就是你主子啊。”应长安道:“好吧,鄙人应长安,见礼了,今天天气不错。”
白冶笑道:“应兄是自己人,主子,上屋里谈吧。”
玉忘言轻颔首,即使是对待熟人,也没什么鲜明的表情。
风月赌坊的三楼,有个雅间,隔音极其好,显然是白冶和别人密谈时候使用的。
喊了个伶人过来上茶后,白冶就把伶人都赶到一楼去,偌大的三楼空空荡荡,雅间里茶香袅袅,有个小火炉在冒着烟,很暖和。
山宗抱剑,靠在墙上。白冶席地而坐,一边往嘴里丢花生。
萧瑟瑟趁着这个时间,询问应长安:“神医能看出我修习了蛊术?”
应长安笑答:“鄙人是玩毒的,你要是总和毒虫混一起,鄙人当然看得出来。只不过吧,我看小娘子只是玩玩虫子,真算不上蛊术。”
萧瑟瑟眯了眯眼,道:“还请神医赐教。”
“荣幸、荣幸。”应长安笑嘻嘻说:“湘国那边专修蛊术的女子,一个个的都快成精了,哥是见过几个,她们玩的虫子都是炼蛊炼出来的,往后小娘子要是有幸遇见,就知道恐怖了!给个忠告,见了绕着走,躲她们没坏处!”
“多谢。”萧瑟瑟浅笑着施礼,想着武陵何氏是湘国第一大巫术世家,想来族里就有许多这种蛊术师吧。
☆、敌人出手
接下来玉忘言便和白冶说了些湖阳盐案的事,让白冶想办法深入私盐市场,打探账务。而山宗和应长安也是旧识,两人说了不少江湖上的事,萧瑟瑟饮茶倾听,不是太懂,只记得他们总说什么“七花谷”“阴阳教派”……
一炷香后,有人敲门。
白冶问了声何事,外头那人答:“南林候府的人又来请应公子了。”
应长安顿时骂道:“去他娘的!昨晚就跟他们说这笔买卖哥不做,这还有完没完!告诉他们,他家那儿子我还就是不救了!”
“呃……是,小的这就去回绝。”
萧瑟瑟和玉忘言交换了目光,明白是南林候爷为了救儿子,想请应长安。不过江湖上都说应长安脾气怪得很,救人全凭眼缘兴致,看得上的不遗余力的救,看不上的,就是捧个金山过来他也不搭理。看来,那南林候公子一时半会儿是别想好转了。
交代罢了,玉忘言和萧瑟瑟离开风月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