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掉高登鞋,她没有开灯,光着脚走到沙发面前,将自己狠狠甩在上面。
一声喟叹逸出唇边,叶洱舒服得半眯起眼。
没有什么比劳碌一天之后,彻底轻松下来更让人感受到快乐。
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想起工作室里那堆尚待手改的礼服裙,叶洱的心情瞬间奇差无比。
恰在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
“喂……”奄奄一息,连看来电显示的力气都腾不出来。
“小乖,是我……”
呼吸一滞,叶洱全身僵硬,如同被人施了定身咒。
第一反应是挂电话。
“你……还好吗?”
她突然又舍不得了。
“离哥哥……”她想起当年两人在孤儿院相依为命的日子,竟鬼使神差般,脱口而出。
“小乖!你终于肯叫我了!”
不是疏离生分的“陌总”,而是属于她的“离哥哥”!
黑暗中,看不见女人瞬间泛红的眼眶,只能借着窗外夜色,捕捉她眼底细碎的晶莹。
拔牙有多疼?
叶洱拔过,连着牙根一起,她甚至能清晰听见牙齿脱离牙床的瞬间,那种滋滋声,就像蛇吐着毒信子。
她天真地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比这更痛的事。
直至,她在医院的林荫道上,对陌将离说出“分手”两个字的时候,那种比拔牙还令人惧怕的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一颗心像被人揉碎,还无情地撒上盐。
盼了二十年的人,就这样被她推开;埋藏了二十年的感情,就这样被她亲手毁坏。
有多疼,多苦,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
压下泪意,叶洱平静开口,仿佛那声“离哥哥”,只是他一个人的幻觉。
陌将离一颗心冷到极点。
“小乖,你不公平。”男人一字一顿,带着怨气,含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