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想问的是:您是疯了还是有病?
好好的土豪老太太不做,跑出门玩什么角色扮演,冷不丁的很吓人好不好!
江氏不以为杵,笑呵呵给竹开追加一瓢豆腐脑,“这算什么粗活?你才进府,没得少见多怪,我呀,就是闲着出来蹓跶蹓跶。”
还有这种操作?
竹开表示有钱人的世界很难懂。
杜振熙表示江氏的“蹓跶”,从来与众不同。
孀居多年已然不满足于在清和院的后园子洗衣、种田,也不知哪儿来的神来一笔,想起来就让江妈妈私下置办各式摆摊家伙事,今儿吆喝肉包豆腐脑,明儿指不定就跨行转职了。
美其名曰体验生活,紧跟世间步伐,不想做老来睁眼瞎。
不过江氏活到这把岁数,想怎么蹓跶全由她,她老人家开心就好。
左右江氏常年孀居不爱交际,街头巷尾能认出她的人不多,且明面上是她一人“蹓跶”,暗地里江妈妈没少派人跟梢,护得严严实实。
杜振熙任由竹开被雷得外焦里嫩,一边乖巧的给江氏碗里加料,一边不无抱怨的道,“您急着来听信,怎么不干脆进去见四叔?选亲的事,我已经转达,四叔只说由您和叔祖父做主,具体如何,等四叔重阳节回府,您再仔细问问?”
“恩然选择暂住庆元堂,必是想躲清静。我要是找上门去,岂不是适得其反?”江氏笑眯眯啜一口爱孙加的料,砸吧嘴道,“头先我瞧见安家大爷从里头出来,你又耽搁了这么久,恩然跟你们说重开奉圣阁的事了?”
真是不是亲生似亲生,江氏对陆念稚的路数,倒是一摸一个准儿。
“您早就心里有底了?”杜振熙表示伐开心,陆念稚越发独断独行,江氏竟也瞒着她,“奉圣阁要重新开张,只需简单修缮即可。安大爷说了,重阳节当天就能完事。先开门赚个噱头容易,真要做起营生,要等年底总账出来。满打满算,年后才能有银钱出入。”
只要跨出第一步,后续如何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斯人遗愿,生者遗憾得以抚慰。
江氏一行叹一行笑,安慰爱孙道,“不是我故意瞒着你。这事儿早些时候,恩然就跟我提过。我还当少说要再等上一两个年头,没影儿的事我多什么嘴?哪里想到恩然手脚这样快。”
效率杠杠的,她乐见其成。
江氏笑出一脸褶子。
杜振熙瞬间没脾气,熟门熟路的帮江氏收拾好碗勺,起身拍拍衣摆,吩咐竹开,“结账。”
江氏双眼放光,接钱的老手伸得贼长。
竹开:“……”
这角色扮演也是没谁了,嫡亲的自家人,还得真算账?!
他默默给跪,这回往外掏钱可没有半点酸爽,数好可怜巴巴的几块铜板,小心翼翼的双手奉上。
这头竹开正狗腿十足的结账,那头巷子尾,突然炸开一阵喧哗。
特么又出什么突发状况?!